秦沧澜将昏过去的张不周捆好负在背上,谷雨给他身上披了好几层衣服,倒是不用担心他被火给烧到。抱朴剑此刻化身成巨大的桨叶,将前方的拦路障碍都扫清,可即便秦沧澜武艺高强,这种恶劣环境对他一个年过半百的小老头来说,仍然是不小的考验。

    秦沧澜可以仗着功夫闪转腾挪,多处看似无路可走的地方他都能强行通过,背上的张不周此刻成了最大的累赘,不光是重量的负担,还有对身法的影响。老秦找了块已经烧干净的地面落脚,大口大口喘着粗气:“臭小子,今天要是因为你害老夫死在这,到了下面你也不要想跑。”以秦沧澜的本事仍然艰难到这个地步,就更不用说其他人了。这也是陆升等人所说没有机会的原因,高温,缺氧,缺水,无路可走,这些障碍摆在眼前,相比于无头苍蝇般在树林里到处乱钻,还不如在山岩之下暂时苟且偷生,用陆升的话来说,万一张不周出去以后,能找到援手呢?

    还在昏迷中的张不周不知道的是,那群护送他最后一程,帮他挡下着火树枝的手下们,此刻正在山岩背后激烈对峙。

    白露似乎受到刺激一般,状若癫狂:“二十四节气,这个称呼可真讽刺。”

    谷雨叹息,连暴戾的清明闻听此言后都沉默了。

    二十四节气,若是每个节气对应一个人的名字,那该有二十四个人才对。但实际上,只有他们几个拥有了这个名字的人才最清楚,当年到底经历了什么。那是一段极其惨痛和悲哀的回忆,每每在夜间梦到,总是会让人忍不住尖叫着醒来。

    在这种高压之下,惊蛰选择以玩世不恭来掩饰,清明则是沉默不语,谷雨偏执,白露放肆,每个人都在性格上形成了极其鲜明但又截然不同的特点。

    程耳道:“我不管你们到底出自谁的手下,但当初你们接受训练时,一定有至死不能泄露身份这一条。现在虽然是身处险境,可还没到必死的地步,若是谁再就此事多说一句,我的飞刀会先火焰一步送他下去。”

    惊蛰耸耸肩,做了个无可奈何的姿势,拉着清明坐下。谷雨也挨着白露坐下,一只手紧紧抓住她的手臂,微微但坚定的摇摇头。

    李大嗣嗫嚅着不知道该说什么,就在众人陷入沉默之时,陆升悠悠转醒,张开嘴第一句话是:“公子出去了吗?”

    众人齐齐围过来,程耳道:“放心吧,这会儿应该已经快到林子边了,不会有事的。”

    陆升艰难地点点头:“那就好,那就好。扶我起来。”

    惊蛰凑到他的身后坐下,让他坐起来后可以靠在自己的背上,谷雨将水囊中仅剩的一点水喂给他,陆升缓慢地做了几次吞咽之后,看着众人哀伤的脸色,居然还能笑出来:“怎么,你们怨我把这最后一点水都喝光了?”

    李大嗣带着哭腔道:“不怨你,你喝吧,都给你喝。”

    陆升察觉到情况不对劲,随着意识逐渐恢复,脸上传来的疼痛也越来越清楚,颤抖着手轻轻碰了一下痛的地方,陆升反应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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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发生了什么。“不就是破相了吗,至于这样嘛。小李子乖,哥哥我就算破了相也一定比你英俊得多。你找婆娘的时候小心点,新娘子可别被我勾走了。”

    惊蛰靠在他的身后,难得正经道:“兄弟,休息一会儿吧。”

    陆升笑道:“不休息了,这今天光休息了,趁着还没死,跟你们好好说几句话。”

    白露连忙打断他:“呸呸呸,说的什么胡话,死不了,谁都死不了。”

    陆升摇摇头:“妹子,我是真想附和你,可是我不想骗你,也不会骗你。这样下去,咱们不会是被烧死的,而是被毒死的。这火烧到最后,整个林子都是挥散不去的毒气,越是努力喘气,越是憋得慌,最后,活活被毒死。脸色会变得铁青,难看的很。”

    程耳道:“二哥,别说了。”

    陆升看他一眼:“你有多久没这么叫过我了。咱们兄弟四个,当初在军中之时,那是真正过命的交情,刚参军那年,要不是你和小李子反应快帮我拦下那两个西凉蛮子,我早就死了,哪还有后来升官发财的机会。老四啊,我知道你不一般,寻常士卒即便是在战场上磨练二十年,也决然无法拥有你现在的本事。我不想知道你的,或者说”他看向刚刚争吵的四人:“或者说,你们的身份,我只需要确认你们对公子的心意就行了。后来的两个兄弟,别怪我前些天的冷漠,在我心里,公子的安危才是最重要的。小李子是个憨憨,我大哥心思耿直,这些事总要有人多想想。”

    尽管刚刚才喝过水,只是说了这么几句话的陆升嗓子还是哑了:“除了老剑神之外,这些人里,我相信你也可以走出去。”

    程耳摇摇头:“我不会走的。你们是我的兄长,比有血缘的还亲近的兄长,我宁可和你们死在一起,也不会抛下你们。”

    陆升握住他的手:“说的什么胡话,谁不想活着呢?”

    程耳道:“岂曰无衣,与子同袍。同生共死这四个字,可不是说说就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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