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欢歌的话让张不周不禁想起前世最爱的一部电影里的台词。

    没错,在受到张韬的铁血镇压之后,南唐的江湖人士到底还能保有几分热血呢?恐怕再激昂的情绪在铁蹄和弓箭面前都会变得冷静下来。能像丧家之犬一样活着,即便没有尊严又怎样。

    “所以,不是我学不会,是我不愿学。除了每年要在紫清山上度过一段时间以外,我和江湖就再没有什么交集了。江湖故事,就当故事来听就好了。至于江湖人,敬而远之。”

    张不周看着李欢歌的侧脸,突然问道:“你为什么会拒绝这桩婚事”

    李欢歌转过头,看着他笑道:“怎么,后悔了?觉得不该那么草率的拒绝我这个公主?”

    张不周切了一声道:“后悔是不可能后悔的。我是要拥有一片森林的男人,不能为了一棵树失去自由。”

    李欢歌不屑道:“你之前假装身份抹黑张不周的那些话,就算大部分是假的,但至少有一句是真的,你还真是想做个纨绔”

    张不周挑了挑眉:“做纨绔有什么不好吗,不愁吃不愁穿,就算每天都只是在床上躺着,也不用担心任何事。如果我想,连吃饭都不用自己端着,会有人帮我喂到嘴里。”

    李欢歌噗嗤一声笑了起来:“你就这点志向,这算什么纨绔,充其量是个混吃等死的富家子。或许你自己不知道,也或者你在故意伪装,但是我能看的出来,你做不来纨绔子弟的。张不周,你想把自己表现的差一点,让我对你更失望,对这桩亲事更抗拒,大可不必。”

    转头看向前方的水面,李欢歌的脸上是从未有过的果决:“你问我为什么要拒绝这桩亲事,因为你我都知道,这个约定,现在已经变成了一颗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被引爆的震天雷。为了不让它爆炸,我们唯一能做的就是提前拆掉它。你和你祖父看的明白,我和我父皇也能想清楚。只是父皇作为一国之君,当然不能自己出尔反尔,所以由我来做这个背信弃义的人,最为合适。”

    张不周喃喃道:“所以,你都明白”

    李欢歌情绪低落道:“怎么能不明白呢,身为公主,既然享受了远超常人的富贵荣华,自然也要承担更加繁重的责任。南唐走到今天,已经是一个死局了,拒绝和你的婚事,到底能续多久的命,谁也不清楚。”

    “我这次的离家出走,既是担心你什么都不懂,万一真有想要迎娶公主的心,那等你到了南唐,我们会很难办。另一方面,也算是我最后,也是唯一的一次放纵。以后,我可能就没有机会再出南唐见识这天下的瑰丽景色了”

    张不周疑惑道:“为什么”

    李欢歌看向他的脸,明明眼里全是失落,脸上却浮现出一丝决绝的笑容:“身为南唐公主,悍然撕毁婚约以后,今生我是不想着嫁人了。父皇膝下无子,我要学着如何继承南唐的江山,并且守护它。”

    对李欢歌的反常,张不周原本不明白为什么,直到第二天中午,正在吃着饭的众人忽然听到一阵急促的哨子声,船老大急匆匆地冲上甲板喊道:“公子,前边出现了几十条船拦住了去向,看样子不是商船。”

    众人急忙放下碗筷,冲到船首观望着,堵截水面的船只都不算大,每艘船仅能容纳十几人左右,但随着距离的靠近,船上的人穿着的盔甲逐渐清晰可见。难道是水匪?想了想又觉得不太可能,哪里也容不下这么多的水匪。那只剩一个解释。

    果然,横拦水面的小船们斜着驶向两岸,让出中间的水道,一艘明显要高出不少也大上不少的船缓缓向前,船首的桅杆上,挂着一面青色的大旗,黑色的“唐”字迎风飘扬。

    众人向二女望去,李欢歌面不改色,周沐则隐隐有些愧疚。

    “行了,不用自责,我都知道。从你们在渝州城把我救出来以后我就想到了,既然事情失控,父皇母后是不会再允许我们两个这样子游荡在外的。就是不知道,今天是谁来接我。”李欢歌宽慰着周沐,也是说给众人听,让众人放心,南唐的军船出动,不是对他们包藏祸心。

    悬挂大旗的龙船缓缓接近,张不周举目望去,船首站着一位身穿白色纱裙的女子,头顶是一根木簪固定的发髻,身后一袭大红的披风,在江面的风中飘扬不定。再近些能看清,那女子大概四十岁左右,容貌气度都非常人可比,眉目之间除了和李欢歌有些相似之外,竟还有习武之人特有的英气勃发。

    张不周心中赞叹,这位大概就是南唐国主李煜的皇后,芳菲剑的掌门,宋悔。

    “传令下去,来人是友非敌,将弓箭都收起来吧。”斥候出身的程耳爬上船舱打了几个旗语,后面几艘船上,刘璋也回了几下,这才让士卒们放下弓箭。

    原本张不周的这艘船已经足够宽敞,等到宋悔所乘的龙船靠近,众人只觉脚下船身一阵摇晃,险些扑倒在地,逆流而上的南唐龙船竟然要高出两丈还多,那宽敞的甲板下的舱室内,不知道有多少船夫在操动着巨型船桨。

    龙船之上朝着张不周的船降下来一大截梯子,搭在船舷之上,只见那女子将披风揽在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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