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不周推开食堂的大门,眼前的景象让他晃了神。

    张松带人加班加点做出来的新式圆形桌面,配上前世常见的三条腿的小圆凳,十六人一桌,拥挤着坐满了人,粗略一扫,大概得有个百十来桌,也就是一千六百人左右。每张桌子上都铺着红色的桌布,上面摆着瓜子、山楂等便宜的干货和果子。尽管人数众多,却都保持着沉默,面带笑容地看向张不周。

    在最里边的位置,临时搭起来一个小高台,四对穿着一看就是新郎新娘衣服的新人站成一排,陆升见他进屋,拿着扩音器高声喊道:“媒人到!”

    像是往水池里扔下一块大石头般,一石激起千层浪,人群瞬间沸腾。有叫公子的,也有叫媒人的,还有一大群人喊着恩人,称呼不一。张不周还在愣神,自己怎么就成了媒人,靳川不知道从什么地方钻出来,挤到他的身边,说了句什么,被鼎沸的人声盖了过去。张不周大声喊道:“你说什么?”靳川只好附耳说道:“你快上前边去吧,让大家都能看到你!”

    张不周依言挤到小高台上,陆升将扩音器递给他,换来一个白眼。

    看着黑压压一大片的人群,张不周不知道从何说起,酝酿了一下道:“不是,谁能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

    众人七嘴八舌,嚷的张不周头都痛了。还是陆升机灵,示意大家安静下来,让管事说话。程三民在这种场合紧张的说不出话来,张松则是身份太高不合适,只有谢意,笑着接过另一只扩音器说道:“得知公子您将要离开庄子,回城里去过年,几对新人担心您喝不上喜酒,就找到程管事,要提前办婚礼。我们几个商量过后,决定给您个惊喜。大家一起努力,这才能赶在今天准备好这场大席的一切所需。您今天参加的,不是一场婚礼,而是四场一起办的婚礼。”

    张不周挠挠头:“那为什么喊我媒人啊?我也没给谁说媒啊”

    谢意道:“今日成婚的四对新人啊,都是庄户和后来人的结合。几对新人说了,要是没有您做主,就遇不到良人,也没能力成婚,因此您既是大恩人,也是大媒人。”

    张不周看看人群,三个管事笑盈盈站在最前面,白露不知道什么时候找到了谷雨和四兄弟的桌子,正凑在谷雨旁边,见自己看向他,给自己比了个鬼脸。见四兄弟毫不意外的样子,张不周想了一下怒从心生:“所以你们都知道,就瞒着我是吧。还说什么祖父要考验我武艺,这几天疯狂的折磨我就是为了不让我走出家门识破这一切呗。”

    白露不敢吱声,其他几人也是装没听见,只有陆斗傻乎乎地站起来:“对不住了公子。”

    靳川道:“别纠结这些事了,你给大家说几句吉利话就下来吧,吉时要到了。”

    张不周看他一眼,给了个回头再跟你算账的眼神。

    见所有人都将目光投向他,张不周还真是有些紧张。想了想,千言万语汇成了一句话:“我送你们一句诗吧。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我不祝你们儿女成群,也不祝你们大富大贵,祝愿你们可以携手同行,一同老去,恩爱白首。”

    庄户们虽然没什么文化,执子之手,与子偕老这八个字却直白易懂,又耐人寻味。短暂的沉寂后,张松率先喊出声,一向沉稳的他说道:“公子好才华。简简单单的一句诗,道尽了世间新人成亲的最大愿望。”

    靳川也忍不住拍手叫绝。

    在陆升的煽动下,人群再次热闹起来。张不周趁机逃下高台,找到白露这一桌,看白露眼眶红红的,问道:“怎么了这是,开心的日子怎么还哭了。”

    白露扭过头去不理他,一向冷漠的谷雨也悠悠地叹了口气道:“公子如此才华,将来还不知道要惹多少人红了眼。”

    当了一回“文抄公”的张不周没想到前世烂大街的一句诗居然能有如此威力。不光是两个侍女,连台上的四位新娘也都泫然欲泣,张不周目光扫过,见到旁边桌子的谢意更是已经落下泪来。

    靳川见状赶忙上台,答应了张不周的他,今天要扮演好司仪的角色。“吉时已到,请新人跟随我一起行礼。”

    人群让出一条路,让靳川领着四对新人先出去,再跟着出去凑热闹。院子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摆起了香案,四对新人面向香案站好,只听靳川喊道:“一拜天地!”新人们朝着香案鞠了一躬。“二谢良媒”,见新人转过身来朝向自己,张不周指着鼻子道:“这里头还有我的事儿呢?”,白露恢复了神采,笑嘻嘻地将他推到最前面,接受了这一拜。

    靳川接着喊道:“夫妻对拜”

    四对新人两两相对,行了对拜礼。接下来就是最热闹的时候,“送入洞房”。一群青年男女冲出来,簇拥着新人朝着新建的居民区而去。

    仪式很简单,也不能真让靳川不要身份主持些搞怪的活动。靳川主持完,凑过来跟张不周坐一桌,张不周奇怪问道:“第二拜不都是拜高堂吗,怎么还拜上媒人了。”

    靳川朝着谷雨拱拱手道:“说来还是谷雨姑娘想得周全。四对新人情况各不一样,就拿林可富来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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