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为妻的,便如同高贵的士族千金也绝不可能下嫁给身份低贱的士族公子或寒门公子为妻是一个道理。

    故而,大族之间的联姻无论是在北魏、北齐亦或是南陈,都是惯以为常的,只是严重程度不同而已。

    而在丹书铁卷泛滥成风的北魏,这种联姻现象也就越发凸显,这也便成为我乘虚而入的大好时机。

    我派阿正送到各府邸的‘回礼’便是搜集回来的罪证,里边大多数都是些兼并私田,圈占土地,私相授受,以权谋私,欺男霸女的糊涂账,这些所谓的罪证确实无法触及到拥有丹书铁卷的王公大臣,可那些依附于这些大家族的势力,可就未必有这等安身保命的护身符了。

    至于州镇总管手中的丹书铁卷,则是得益于如何处置司马炯这件事儿上,让我有了很大的发挥空间,为了保住司马炯,再加上州镇总管朝中势力被清洗而使得朝中无人支持,而朝中元老重臣对此事态度暧昧,所以他们也便只有投鼠忌器,无可奈何的接受了这一政令。

    所以,这是我在同他们做一场交易,而很显然,这比交易对于我们双方来说,也算是可取所需,也各有所失了。

    只是这代价未免过于昂贵些了!

    “常言道:天作孽犹可违,自作孽不可活。若是其人立身周正,又如何能为他人所乘?你们是没亲眼看到那一笔笔、一桩桩的罪证,不仅仅是你们的家族,就连我们高家之人也有掺和其中的。”

    “我瞧着那些不仅仅是触目惊心,更是羞愧的无地自容了。曾追随先祖皇帝建功立业、开疆拓土,无比艰难才得奠定国家基业,勇猛高贵宛如九天雄鹰的门阀士族,何时变成这般无道无行,只知追名逐利,吃人嗜血的附骨之疽了?想想我们的先祖,再看看我们的现在,你们难道不觉得心痛,不觉得蒙羞么?”

    听到我这番感慨陈述,几位驸马都陷入死一般地沉静当中。

    曾几何时,他们也有想过要恢复先祖荣光,成为那个在马背上驰骋疆场,勇猛杀敌,建功立业的大好男儿!

    他们血管里所流淌着的奔腾血液,让他们无法安逸地端坐一旁享受着来之不易的荣华富贵,这是深藏于每一个逐水草而居的鲜卑族人内心最为真实的野望!

    那颗跳动着的心无时无刻不在想要追寻和向往着:自己有朝一日也能如同先祖那般挥洒着男儿血性与狂莽豪迈,靠着无尚军功得来最为令人耀眼仰望的功勋爵位!

    可所有的一切,似乎都败给了时间的洪流与名利的渴望,几乎没有人可以幸免,再奔腾的血液也会因为耽于安逸而变得缓慢,再猛烈跳动的心也会因美酒的灌溉而沉醉,朝堂上的追名逐利远比战场之上的建功立业,能让权利来得更快一些。

    只要拥有了权利,也就拥有了一切,而追逐权力的过程,却也是滋生**的温床。

    ……

    “今日我用此等两全之法,虽有无奈妥协,却也是要给北魏和士族们一个新的开始。从今日起,北魏之法度将会高于一切,无论是王公宗亲还是门阀士族,但有藐视王法,胆敢以身试法之辈,国家律法,绝不轻饶!”

    随即,我抱拳向几位驸马行了一礼,郑重其事地言道:

    “也请几位兄弟严加管束族中子弟,高辰今日有言在先,但有作奸犯科者,一律严惩不怠!”

    此言一出,几位驸马也便知道了我有整顿朝纲之心,为我这般勇气与才智折服之时,也不免有些悲观落寂了,毕竟朝中从不缺想要整顿朝纲之人,可最终无论是谁都以失败而告终。

    最后,穆宴无比迷茫的问了这么一句,道:

    “你这样做到最后又能得到些什么呢?”

    我伸出自己的掌心,怔怔地看着掌面上的纹路,言道:

    “一直处于‘人上人’这个位置上的我们,又何曾真正得到过什么?”

    权利、名誉和地位么?

    如果这就是我们最想要的东西,那我苦苦追寻的执念又算是什么?

    穆宴的心有不甘又是从何而来?

    嵇穅的放浪不羁又为哪般?

    而刘季的眼中心里的疑惑迷茫又该如何解答?

    ……

    将双手握成了拳头,这里边有我最为坚定的信念和不改的初心,静静地言道:

    “我不知道最后能得到什么,亦或者最后什么都得不到。可我知道若是不试着向前走,你就永远都不可能抵达自己真正想去的地方!”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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