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山斩落的瞬间,天地仿佛凝固。那一剑不是劈开空间,而是将“存在”本身一分为二。飞剑残存的半边身躯在金红光芒中剧烈抽搐,眼珠翻转,喉咙里挤出不成调的声音:“你……不该……能……”话音未落,整具躯体如沙砾般崩解,化作无数细碎光点,被失控梦境的风卷向四面八方。

    我站在原地,熔心一剑的余威仍在指尖震颤。452点能量几近枯竭,626点意志却如熔炉不熄,支撑着我不倒。吴常借来的这一剑,不只是力量的借用,更是信念的传承。他没说错??没人比我更懂地火。坤元护生灯在我胸口微微发烫,那盏灯里封存的地火,此刻正与熔心一剑共鸣,仿佛远古神匠的锤音穿越时空,在我血脉中敲响。

    “成功了?”剑星喘息着睁开眼,精神污染的黑纹正从他脸上退去。他望向天空,那道曾撕裂苍穹的白色触须已然断裂,像垂死的藤蔓缓缓蜷缩。

    “只是开始。”我说。

    玛丽跪在地上,双手捧着那座微型灵魂之城,眼中泪光闪动。她抬头看向我,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和平……你做到了。”

    我没有回应。目光越过她,落在武香身上。

    百米高的神躯已消失无踪,只剩下一具被竖劈成两半的躯壳,静静躺在焦土之上。可我知道,她没死。意识还在波动,微弱却顽强,如同深埋地底的种子,等待破土之机。

    艾琳缓步走来,十指交叠,神情复杂地看着我:“你用出了连剑星都无法驾驭的剑意。可你有没有想过,这一剑斩的,不只是飞剑?”

    “什么意思?”

    “你斩断的是‘失控’的延续。”她低声说,“但你也切断了‘修复’的可能性。飞剑虽是怪物,却是连接所有梦境意识的枢纽。现在它碎了,那些尚未净化的情绪、记忆、执念……都会变成游离的碎片,像疯狗一样乱咬。”

    我心头一沉。

    果然,远处传来一声凄厉尖叫。

    一名留守天塔的玩家猛然抱头,五官渗血,整个人如抽搐般扭曲倒地。紧接着,第二声、第三声……八座天塔中有五座同时亮起红光,那是生物协调场失控的警报。

    “情绪反噬!”玛丽惊呼,“他们承受不住失去核心的混乱!”

    “那就重建核心。”我说,“用你的灵魂之城。”

    “可它还不够强!”玛丽摇头,“没有神迹之树的引导,我无法统合如此庞大的意识流。而且……”她顿了顿,看向武香的残躯,“她的意识还活着,她在抗拒融合。”

    我走向那具分裂的身体,蹲下,伸手触碰眉心裂痕。刹那间,无数画面涌入脑海??

    雅克市的第一场雪,小女孩把围巾戴在流浪猫脖子上;

    实验室爆炸前一秒,研究员推开同事扑向控制台;

    母亲临终前握着孩子的手,笑着说“别哭,妈妈只是去睡个长觉”……

    全是美好。全是人性最柔软的部分。

    可就在这温柔深处,一根漆黑荆棘悄然生长??那是绝望,是“既然一切终将毁灭,为何还要珍惜”的质问。正是这根荆棘,缠住了武香的心脏,让她在拯救与毁灭之间反复撕裂。

    “她不想被救。”我站起身,对玛丽说,“她怕自己再次失控,怕亲手杀死想保护的人。”

    “所以我才需要你!”玛丽突然激动起来,“你是唯一一个既拥有足够意志,又未曾被梦境彻底污染的人!接过我的能力,成为新的中枢!我可以把灵魂之城交给你!”

    全场寂静。

    剑星猛地抬头:“你疯了吗?强行转移核心,你会死!”

    “不死也差不多。”艾琳冷冷接话,“从属神的本质就是容器,承载越多,自身就越会被神格侵蚀。玛丽现在已经是半神之躯,再进一步,灵魂会彻底格式化为规则代码。”

    玛丽却笑了:“值得。只要能守住这片梦境,让我变成什么都行。”

    我看着她,忽然想起初见时那个躲在永光教堂角落画画的女孩。她画的从来不是神迹之树,而是人们相拥的背影,是雨后初晴的街道,是窗台上晒太阳的猫。她想要的,从来不是一个完美的秩序世界,而是一个允许脆弱存在的地方。

    “你不该一个人扛。”我说。

    然后,我做了件谁也没料到的事??我将手按在她额头上,发动心灵旅者能力,主动侵入她的意识。

    “你干什么!”艾琳厉喝。

    我没理她。在意识层面,我看到那座由信仰构筑的城市悬浮于虚空,城中心,神迹之树熠熠生辉。但我没有去碰它,而是转向城市边缘??那里有一片荒芜之地,本该是空置的居民区,却被一道裂缝贯穿,不断吞噬着涌入的意识流。

    我跳进裂缝。

    坠落。无尽坠落。

    直到脚踏实地。

    眼前是一座废弃的幼儿园。滑梯锈迹斑斑,积木散落一地。墙上贴着褪色的卡通贴纸,黑板上写着歪歪扭扭的字:“今天大家都很开心。”

    这是武香的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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