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起时,那声音并不来自任何一处具体的所在,而是自虚空深处缓缓涌出,如潮水漫过荒原,温柔却不可阻挡。它不似言语,更像是一种共鸣,一种早已刻入灵魂底层的频率,在亿万生灵的心跳之间悄然流转。莉娜站在“低语者”号飞船的观测舱前,手掌贴在冰冷的玻璃上,望着外面无垠的星海。她的耳边还回响着那段笑声??八个人围坐在篝火旁,笑得像个孩子,笑得仿佛世界从未破碎过。

    她不知道那是谁,但她知道,他们曾存在。

    飞船正穿越第七象限死寂带,这里曾是三百年前行星大战的战场,如今只剩下漂浮的金属残骸与冻结的记忆碎片。导航系统显示前方没有生命信号,可就在她闭眼的一瞬,胸口忽然一热,像是被什么轻轻撞了一下。她睁开眼,发现观测舱的玻璃上竟凝结出了一行水雾写就的文字:

    > “你还记得梦里的茶吗?”

    她怔住,手指微微颤抖。那杯茶的味道突然清晰起来:微苦之后回甘,带着一丝焦糖与松木的气息,就像……就像有人在寒冬里为你捂热了双手。

    她没说话,只是轻轻点头。

    刹那间,整艘飞船的照明系统忽明忽暗,舰载AI发出低沉警报:“检测到非逻辑性能量波动,源头未知。”但紧接着,所有屏幕自动切换为一片静谧的森林影像??那是守望林,泽利尔化作的大树正轻轻摇曳,枝叶间漏下的光斑如同呼吸般起伏。

    船员们纷纷停下工作,呆立原地。有人喃喃:“这不是数据库里的画面……这不可能存在。”

    可它就在那里。

    而在这片幻象的最深处,一个身影缓缓浮现。他没有穿法师袍,也没有持杖,只披着一件洗得发白的旧外套,手里拎着一只破烟斗。杜鲁克的身影如此真实,仿佛只要伸出手,就能触碰到他衣角上的尘埃。

    “小姑娘,”他说,声音沙哑却温和,“你写的那份计划书,我看了。太复杂了,加太多参数。人心不是方程式,不能用‘最优解’去算。”

    莉娜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

    “你想连通星系间的感情?好啊。可别忘了,真正的连接从来不在技术里,而在愿意被打动的那一瞬间。”他顿了顿,眯起眼睛,“比如你现在??是不是又想哭了?”

    她的眼泪真的落了下来。

    不是因为悲伤,而是因为她终于明白,自己从不曾孤单。那些她以为是幻想的梦境、那些无法解释的温暖、那些深夜伏案时耳边响起的轻语……都不是错觉。它们是回应,是延续,是跨越千年的手递出的手。

    “我不够格……”她低声说,“我只是个普通人。”

    “谁告诉你法师不是普通人?”杜鲁克笑了,“我们八个里,三个文盲,两个逃兵,还有一个差点当了小偷。麦基第一次施法把自家屋顶炸飞了,瑞德念咒语总咬舌头,格雷喝醉后对着月亮表白被全城听见……你以为传奇是怎么来的?是从泥地里爬出来的。”

    他抬起烟斗,指向舷窗外的黑暗:“你看那边,那颗快熄灭的红矮星。三百年前,有个孩子在那里出生,活了不到七岁,死前最后一句话是‘星星冷,我想抱抱它’。第二天,整片星域的温度上升了0.3度,持续了整整一年。科学家说是恒星活动异常,我知道??那是宇宙听懂了心疼。”

    莉娜怔住了。

    “所以你别跟我说你不够格。”杜鲁克的声音轻下来,“你已经做了最困难的事??你选择了相信。这就够了。”

    话音落下,他的身影开始消散,如同晨雾遇阳。临走前,他回头一笑:

    “下次见面,带点花生来。这鬼地方连口热酒都喝不上。”

    光影褪去,飞船恢复常态。警报解除,系统重启,仿佛刚才的一切从未发生。可当莉娜低头时,却发现掌心多了一枚小小的金属片??那是烟斗上脱落的一角,边缘还沾着一点焦油。

    她小心翼翼将它收进胸前口袋,紧贴心脏的位置。

    此时,“低语者”号已驶出死寂带,前方出现一颗新生行星的轮廓。蓝色大气层中电光游走,云团翻滚如诗,生命的气息正在苏醒。舰长走进指挥室,神情凝重:“刚接到地球总部加密讯息,启明城地下共鸣阵列出现异常波动,频率与你们刚才接收到的信号完全一致。他们怀疑……有新的‘心锚’正在形成。”

    “在哪?”莉娜问。

    “坐标指向这颗行星的地核层。但他们说……那不该存在任何结构。”

    她闭上眼,心中已有答案。

    三天后,“低语者”号降落在新行星表面。这里尚无文明,只有原始丛林与奔腾河流。但在预定坐标处,地面竟天然形成了一个巨大符文阵列??由水晶矿脉自发排列而成,形状正是《归来者之歌》的第一个音节。

    地质学家惊呼这是自然奇迹,生物学家说是地磁共振现象,唯有莉娜跪在地上,将手贴向泥土,轻声说:“你好。”

    片刻寂静。

    然后,大地传来一声极轻的回应,不是通过耳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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