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3章 朝堂新局面，一监国两皇孙(1/4)
朱允?的山庄果然藏得隐秘，坐落在京郊西山的坳谷里，背倚青松岭，前绕月牙溪，正是块避寒的好去处。
马天泡在露天温泉里，温热的泉水漫过胸膛，十分舒坦。
温泉池是依山开凿的，岸边错落摆着几块黝黑...
风雪初歇的辽东，天地间一片死寂。那支百人队伍围在铁盒四周，无人敢率先触碰血书封皮。捧盒之人是李破虏之子李守忠，年近四旬，面容粗粝如石，双手布满冻疮与老茧。他跪在废墟中央，喉头滚动，声音沙哑得如同北风吹过枯枝：“诸位……今日掘出此物，非为私仇，亦非泄愤。只为还国舅一个清白，还我父辈一场公道！”
话音落，寒鸦惊飞。
他颤抖着掀开血书外层油布，露出内里一封以朱砂混血写就的奏折残卷，字迹苍劲凌厉，正是马天亲笔：
> **“洪武十年正月十六，黑水河老营，奉诏征剿陈部余孽。然查实彼众不过三百七十二人，皆为流离失所之民，无兵刃、无战马、无粮草，仅持锄镰自卫。其首杨士奇之父杨景隆，乃先帝旧部，因谏言削藩被贬辽东，含冤而死。今其子乞降，愿归顺朝廷，献南洋航道图以赎罪。臣念其父子忠烈，不忍诛戮无辜，遂私放降卒，令其隐姓埋名，散居边地务农。事后焚毁军报，伪称‘全歼’。此事违律，然合天理人情。若有朝一日为人构陷，望以此书昭告天下：臣非欺君，实为护民；非结党，实为存义。若陛下震怒，臣甘领死罪，唯求赦免降卒及其后人。”**
纸页翻动，众人屏息。
最后一行小字赫然浮现：
> **“此书一式三份：一存旗杆之下，二交书记官杨士奇密藏，三附于《辽东纪事》副本夹层之中。若吾身陷囹圄，三书互证，真相自现。”**
李守忠猛地抬头，眼中热泪奔涌：“原来……父亲临终前说的‘最后底线’，是真的！国舅爷当年不是贪功冒赏，而是救了我们全家性命！”
人群中爆发出低吼。这些挖掘者，大多是当年被私放降卒之后裔，祖辈口耳相传一段禁忌往事??“那年冬天，有个将军放我们活命，说将来若有难处，可去南京找他”。但他们从未敢信，直到今日血书现世。
“烧火！”李守忠大喝，“抄录十份！快马送往山东、浙江、福建、云南！让所有记得国舅恩德的人，都站出来！”
与此同时，南京城西华门外，一辆不起眼的骡车缓缓驶入药市街巷。车内，徐妙云换回素衣，脸上轻纱遮面，手中药箱已空，只余一只玉瓶装着解毒丹丸。她望着窗外熙攘人群，低声对身旁暗桩道：“传令下去，明日辰时，格物院工匠罢工半日，口号只有一句??‘要真相，不要谎言’。”
“是。”那人点头，“燕王妃昨夜也来了密信，说北平将士已整备完毕，只待一声号令。”
徐妙云闭目片刻，轻声道：“不急。现在还不是时候。我们要让天下人自己看清，谁在守护百姓，谁在践踏忠良。”
她取出一方丝帕，上面绣着一朵极淡的梅花??那是二十年前，她在五台山疗伤时，马天亲手缝制送给她的。那时他说：“你若活着走出这寺门，便替我看一看这世间春色。”
如今，春还未至，但她已归来。
太医院禁苑深处，马天已在密室中踱步三日。他服下的“梦魂散”药效渐退，脉象恢复平稳，御医们虽仍有疑虑，却也无法再拖延上报。马星楚每日进出，表面镇定，实则心悬一线。她知道，锦衣卫仍在府外监视，骆指挥同知更是放出风声：“国舅若七日内不死，便请出府谢罪。”
第四日清晨，桂彩志再度前来探视，这一次她未带随从，只着常服，神色复杂。
“舅舅。”她站在床前，声音低缓，“您真的打算一直躲下去吗？”
马天倚坐榻上，披着狐裘，目光沉静如古井：“我不是躲，是在等。”
“等什么？等他们把您彻底钉在耻辱柱上？等百姓忘了您的名字？”她苦笑，“父皇已经下令，三日后召集群臣议政，议题便是‘外戚干政是否当裁’。若您再不露面，这份决议将直接呈送圣裁。”
“那就让他们议。”马天淡淡道，“我倒要看看，是谁给他们的胆子，妄议开国功臣。”
“您这是在赌！”桂彩志压低声音，“您知道现在朝中多少人盼着您倒台？蓝玉、冯胜、傅友德……甚至连李善长的门生都在蠢蠢欲动！他们联合起来，就是要借徐先生被捕之事，彻底拔除您这颗眼中钉！”
“我知道。”马天抬眼，直视她，“可你也该知道，真正想杀我的，从来不是这些人。”
桂彩志一怔。
“是皇帝。”他缓缓道，“他不信我了。哪怕我一生未曾逾矩，哪怕我连女儿婚事都要请旨，他仍觉得我威胁到了他的江山。所以他要用最残忍的方式逼我反??让我为了救师傅而违抗圣旨，让我为了自保而调动私兵，然后名正言顺地将我诛杀，连带着清除所有与我有关之人。”
桂彩志嘴唇微颤：“可他是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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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天泡在露天温泉里，温热的泉水漫过胸膛，十分舒坦。
温泉池是依山开凿的，岸边错落摆着几块黝黑...
风雪初歇的辽东，天地间一片死寂。那支百人队伍围在铁盒四周，无人敢率先触碰血书封皮。捧盒之人是李破虏之子李守忠，年近四旬，面容粗粝如石，双手布满冻疮与老茧。他跪在废墟中央，喉头滚动，声音沙哑得如同北风吹过枯枝：“诸位……今日掘出此物，非为私仇，亦非泄愤。只为还国舅一个清白，还我父辈一场公道！”
话音落，寒鸦惊飞。
他颤抖着掀开血书外层油布，露出内里一封以朱砂混血写就的奏折残卷，字迹苍劲凌厉，正是马天亲笔：
> **“洪武十年正月十六，黑水河老营，奉诏征剿陈部余孽。然查实彼众不过三百七十二人，皆为流离失所之民，无兵刃、无战马、无粮草，仅持锄镰自卫。其首杨士奇之父杨景隆，乃先帝旧部，因谏言削藩被贬辽东，含冤而死。今其子乞降，愿归顺朝廷，献南洋航道图以赎罪。臣念其父子忠烈，不忍诛戮无辜，遂私放降卒，令其隐姓埋名，散居边地务农。事后焚毁军报，伪称‘全歼’。此事违律，然合天理人情。若有朝一日为人构陷，望以此书昭告天下：臣非欺君，实为护民；非结党，实为存义。若陛下震怒，臣甘领死罪，唯求赦免降卒及其后人。”**
纸页翻动，众人屏息。
最后一行小字赫然浮现：
> **“此书一式三份：一存旗杆之下，二交书记官杨士奇密藏，三附于《辽东纪事》副本夹层之中。若吾身陷囹圄，三书互证，真相自现。”**
李守忠猛地抬头，眼中热泪奔涌：“原来……父亲临终前说的‘最后底线’，是真的！国舅爷当年不是贪功冒赏，而是救了我们全家性命！”
人群中爆发出低吼。这些挖掘者，大多是当年被私放降卒之后裔，祖辈口耳相传一段禁忌往事??“那年冬天，有个将军放我们活命，说将来若有难处，可去南京找他”。但他们从未敢信，直到今日血书现世。
“烧火！”李守忠大喝，“抄录十份！快马送往山东、浙江、福建、云南！让所有记得国舅恩德的人，都站出来！”
与此同时，南京城西华门外，一辆不起眼的骡车缓缓驶入药市街巷。车内，徐妙云换回素衣，脸上轻纱遮面，手中药箱已空，只余一只玉瓶装着解毒丹丸。她望着窗外熙攘人群，低声对身旁暗桩道：“传令下去，明日辰时，格物院工匠罢工半日，口号只有一句??‘要真相，不要谎言’。”
“是。”那人点头，“燕王妃昨夜也来了密信，说北平将士已整备完毕，只待一声号令。”
徐妙云闭目片刻，轻声道：“不急。现在还不是时候。我们要让天下人自己看清，谁在守护百姓，谁在践踏忠良。”
她取出一方丝帕，上面绣着一朵极淡的梅花??那是二十年前，她在五台山疗伤时，马天亲手缝制送给她的。那时他说：“你若活着走出这寺门，便替我看一看这世间春色。”
如今，春还未至，但她已归来。
太医院禁苑深处，马天已在密室中踱步三日。他服下的“梦魂散”药效渐退，脉象恢复平稳，御医们虽仍有疑虑，却也无法再拖延上报。马星楚每日进出，表面镇定，实则心悬一线。她知道，锦衣卫仍在府外监视，骆指挥同知更是放出风声：“国舅若七日内不死，便请出府谢罪。”
第四日清晨，桂彩志再度前来探视，这一次她未带随从，只着常服，神色复杂。
“舅舅。”她站在床前，声音低缓，“您真的打算一直躲下去吗？”
马天倚坐榻上，披着狐裘，目光沉静如古井：“我不是躲，是在等。”
“等什么？等他们把您彻底钉在耻辱柱上？等百姓忘了您的名字？”她苦笑，“父皇已经下令，三日后召集群臣议政，议题便是‘外戚干政是否当裁’。若您再不露面，这份决议将直接呈送圣裁。”
“那就让他们议。”马天淡淡道，“我倒要看看，是谁给他们的胆子，妄议开国功臣。”
“您这是在赌！”桂彩志压低声音，“您知道现在朝中多少人盼着您倒台？蓝玉、冯胜、傅友德……甚至连李善长的门生都在蠢蠢欲动！他们联合起来，就是要借徐先生被捕之事，彻底拔除您这颗眼中钉！”
“我知道。”马天抬眼，直视她，“可你也该知道，真正想杀我的，从来不是这些人。”
桂彩志一怔。
“是皇帝。”他缓缓道，“他不信我了。哪怕我一生未曾逾矩，哪怕我连女儿婚事都要请旨，他仍觉得我威胁到了他的江山。所以他要用最残忍的方式逼我反??让我为了救师傅而违抗圣旨，让我为了自保而调动私兵，然后名正言顺地将我诛杀，连带着清除所有与我有关之人。”
桂彩志嘴唇微颤：“可他是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