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江陵至襄阳,再由襄阳一路北上穿过南阳郡便可抵达颍川郡昆阳县。

    一路上轻骑简从,张松不日便可抵达邺城。

    然而随着张松深入荆州,他渐渐发现荆州也为邺城的“国学”争论不休。

    ……

    其实早在魏哲于邺城设立“知行书院”之前,刘表就已经干这事儿了。

    只不过他并没有明着来,而是开立学宫,博求儒士。

    随后其更是任命荆州大儒宋忠伟“五业从事”,组织一众大儒编撰《五经章句后定》,其目的就是效仿光武帝刘秀,设立新官学,

    所以刘表虽没有像当初的刘焉那样使用天子乘舆,但他的那点心思荆州的聪明人早就猜出来了,否则也不会顺水推舟劝其进位“楚王”。

    而在魏哲于知行书院讲学之前,荆州官学其实主要以批判郑学为主。

    尤其是在元骏上任徐州刺史,掀起了声势浩大的“长廊辩经”之后,荆州的主流观点基本上就是【挺“陈”批“郑”】,至少刘表是这样的态度。

    然而邺城的“国学”一出,荆州官方学术观点顿时就转移了目标。

    宋忠、綦毋闿等一众大儒引经据典,对魏哲,为国学大肆批判。

    襄阳学宫的千余儒生也不甘其后,成为与知行书院学子对抗的主力。

    一南一北,一古一今。

    两地的士人就这样开始口诛笔伐,进行着一场看不见硝烟的战争。

    而当察觉到这个情况之后,张松咂舌之余也忍不住在襄阳止步不前。

    不过宋忠等人只顾着批判魏哲,却忽略了一件事。

    那就是批判之前必须了解,否则如何做到有的放矢?

    结果魏哲的“国学”就这样光明正大的进入了襄阳学宫,并且大规模向襄阳周边蔓延,开始被一众古文经学的儒生所追捧。

    客居襄阳的颍川名士司马徽便批判宋忠等人满口空谈,不识时务。

    司马徽虽是天下名士,可是却与时流大儒不同。

    庞统年少时听闻司马徽在颍川,便不远千里前往拜见,但他赶到时正好遇到司马徽在采桑叶。

    当时庞统还是个少年,便忍不住失望的吐槽道:

    “吾闻丈夫处世当带金佩紫,焉能执妇人之事?”

    然而司马徽闻言却毫不在意,反而泰然自若道:

    “昔伯成耦耕,不慕诸侯之荣;原宪桑枢,不易有官之宅。”

    “何有坐则华屋,行则肥马,侍女数十,然后为奇。此乃许、父所以慷慨,夷、齐所以长叹。虽有窃秦之爵,千驷之富,不足贵也!”

    司马徽之言就是在嘲讽庞统生来富贵,却不知世事艰辛。

    庞统由此叹服,在司马徽迁居襄阳之后时常前往请教。

    故此司马徽格外赞成“国学”所主张的实心任事,量知为用。

    他甚至难得走出隐居之所,在襄阳士林集会时公开褒奖魏哲之学为“经世致用之学”,堪称救世之良方也!

    受他影响,其弟子南阳刘廙、襄阳向朗都成为了“国学”信徒。

    除此之外,襄阳庞氏的家主庞德公也对魏哲颇为赞赏。

    只是由于家族拖累,庞德公不方便公开声援魏哲,于是便转而批判宋忠所注的《太玄经》空讲义理,满口虚言,实乃误人子弟。

    于是乎还不等宋忠等人将邺城“国学”批臭、批伪,荆州士林内部便分裂了。

    以司马徽、庞德公一派的大儒与襄阳学宫迅速割裂,开始口诛笔伐起来。

    其中有部分荆州士族顾忌刘表的态度不敢公开站队魏哲,便转而集火宋忠。

    而在这场学术斗争之中,最引人瞩目的则要当属庞统与王粲无疑了。

    其中庞统还好说,身为襄阳庞氏的嫡子,本就是荆州年轻一代的风云人物。

    他在此次风波之后替庞德公冲锋陷阵那也是应当。

    但王粲就不同了,此人可不是后世所言的“建安七子”之首那么简单。

    王粲出身兖州高门,山阳王氏,乃太尉王龚曾孙、司空王畅之孙。避祸荆州之后他便以博学多闻著称,其诗赋感时伤乱,深沉真挚,但情调苍凉,悲而不壮。为荆州士子拜服。

    以往荆州士林只知王粲长于辞赋,冠盖荆州,却不想王粲的经学造诣亦极深。

    甚至从某种程度而言,他简直就是知行书院的荆州分院代表。

    为什么这么说呢?

    皆因王粲受父祖影响,知道治理天下并不是夸夸其谈便可以的,故此他自幼便秉承“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之念。

    在得闻邺城国学之前,王粲便开始有意融合儒家礼乐与法家刑罚思想,尝试寻找出一条经世致用之道。

    从这个角度来说,王粲的学术态度其实比魏哲还要激进。

    也正因为这一点,得闻国学的王粲几乎将《知行录》奉为至宝,日夜苦读。

    如果说此前他觉得魏哲乃乱世之枭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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