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人群当中,通过那些惊逃奔走的民众们限制齐军阵队的离合变化与进退发挥。

    此间民众虽只数千,但是在一番冲击惊吓之下全都逃散开来,使得方圆数里之内都充斥着奔走嚎叫的人影,哪怕是人群散开后已经不足以影响骑兵进退活动,可是那嚎叫遍野的杂乱声音也给此间交战的齐军将士们极大的心神扰乱,影响到了交战中的发挥,开始在魏军的攻击下收缩败退。

    “贼羌休走!”

    虽然战场上形势整体处于劣势,但高长恭却仍气势雄壮,他人马合一,手中的马槊飞舞的更是如同游龙一般,凡其所至,敌军或避或死,鲜有能与抗衡交战者,而其身边亲兵也都随行于后,成为战场上冲势最为凶猛、表现最佳的一支队伍。

    不过因为这一队人马的出色表现,也吸引了战场上魏军将士们的注意,由于眼下魏军掌握了整体上的主动权,人马的调度也更加灵活,于是便有数支队伍在穿插击敌的过程中渐渐向这一支队伍靠拢,仿佛绳索一般在其周围逐渐收紧。

    高长恭自然也察觉到自己这一队人马遭到了敌军的锁定,冲杀起来不像之前那样轻松,当即便着令亲兵向天抛射鸣镝,呼唤战场上的齐军队伍向他所在聚集。

    倒不是他畏惧敌势,而是骑兵作战本就节奏迅猛,一旦敌军队伍为了锁定自己这一队人马而收缩包抄起来,便会丧失一定的离合机动能力,只要他这里能够承受住敌军的绞杀,自然就能给外围军士们争取围困魏军阵队的机会,内外配合之下便能够完成一场漂亮的反杀。

    此时战场上的魏军战将也多是年轻少壮一代,诸如李雅、韩擒虎之流已经算是老资历了,其他贺若弼、杨整之类三卫子弟作战中勇则勇矣,但经验还是有所欠缺,此时向高长恭所在靠拢而来,主要还是打的擒杀敌将的主意,没怎么留意到战场上局部形势的快速变化。

    “阵势太过紧密,散开、撑开敌阵,只留两队前后包抄!”

    李雅倒是注意到此间军士过于密集,都影响到了彼此间的冲杀移动,忙不迭大声喝令,并且自己率部往侧方游走,撑开一个犄角出来。

    “贼将休得猖狂!”

    贺若弼眼见这敌将勇猛有加,武装又颇为精良气派,心知不是一般战将,对于一心想要创建大功、一鸣惊人的少年而言,自然是有着莫大的影响力,所以一直策马追赶在高长恭的后方,试图迎战对方。

    只不过战场上战马跳纵速度迅猛,偶或交战一合,倏忽已在数丈之外,如果不是双方彼此都要咬紧对方,想要一直缠斗下去的难度也是极大。

    最起码在高长恭的心目中,这名魏军神情亢奋的小将还不值得他打断自身的作战节奏去将其置于死地,一番接触交战没能直接干掉对方之后,他便也懒得再继续纠缠,转而率队往其他方向突击,以保持队伍高速的冲击移动状态。

    此间一番交战下来,高长恭有意将队伍带出人群之外,而魏军方面则是配合着继续将齐军向北牵引,拉开他们与滹沱河的距离。

    这里双方参战各自有三千余众,战斗持续了小半个时辰之后,节奏便不像最初的时候那样猛烈,人马体力都在快速的下滑,但是由于彼此纠缠之势太深,一时间也难能脱战。一直等到齐军后备师旅也加入到战场上来,魏军将士们才抽身退开,在数里外的一处土坡停驻下来。

    此时在这战场北面十几里外,之前没有参战的魏军将士又集结起来,将一群北齐民众驱赶在了郊野之中。看到这一幕之后,高长恭心绪不免又陡然下沉,而其身边将士们对于魏军这一行为虽然也都愤慨不已,但在刚刚经历过一番激战的消耗之后,这会儿倒也没有气盛的不可控制。

    很显然,魏军就是要用这些定州民众们来钓住和吸引更多的齐军北上交战。高长恭原本还想着快速接应之前那一批军民返回,但是看到魏军这样的操作之后,他心里也清楚难以再轻松撤离了,且不说对面的魏军不会轻易放他们返回、一定会极力阻拦,就算他们能够突围撤回土门大营,此边情况在大营中传扬开来,只会使得大营中的军心越发不可控制。

    “终究还是不免一脚踏入了泥潭中……”

    想到段韶临行前一再叮嘱不要轻易出击,而高长恭也做出了保证,但最终还是没能忍住,他这一出来,再想返回怕是很难了。

    他这里率领师旅在北岸郊野稍作休整,回首南望却见又有一队人马向北而来,远眺那阵队规模怕是也得有着近万之众。

    看到有援军北上策应,周围一众齐军将士们不免心神大定、脸上也都露出了踏实的笑容,然而高长恭却没有太过乐观。眼下大营中拥有决定出击与否的将领不只他一人,但无论南面率队者是谁,无疑都违反了平原王行前嘱令,将更多的兵力分散于外。

    尽管眼下出现在视野中的魏军满打满算不过五六千人,但除此之外还有没有其他的人员布置,他也一无所知。而且他们眼下所处的方位已经处于定州城与土门大营的中间,换言之定州方面的魏军南来与土门师旅抵达这里,所需要的时间也都差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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