弦衣笑得晃眼:“那我的魔尊大人重新为我增加了一样新的报酬,委实令人感动。”总觉得他的笑里,浸着淡淡的疏离和落寞。

    半晌他又道:“我的一切包括我的命都给你,你都不稀罕不想要么?”

    我道:“要不起。”

    “你若要不起,我又何必想着将一切都给你。”

    后来,我靠着绳子一直发愣,脑子一片空白的安静,什么都没想。等到大白睡醒了,呲嘴打呵欠了,我方才起身欲活动活动身体。

    只是将将一动,侧眼我便看见坐在我旁边的弦衣,竟不知何时睡着了,身体靠着另一端的秋千绳。

    他睡得很安稳,面上毫无防备地浮现出一丝疲惫。白皙的肌肤,覆盖着眼睑的浓黑的睫羽颤也未颤,红润的薄唇像个孩子一般嘟着一道若有若无的弧度。连睡着了也是个妖精。

    莫铸那边一直传来对弦衣的愤懑和不满,道是妖魔虽已联合,但弦衣和他妖族在魔界猖狂霸道,还以为自己当是主人,对魔族大不敬,如此,再无妖魔联合的必要。

    大抵是限制莫铸得厉害了些,一边又要对付仙族,弦衣为此费了不少心神。我知道,他是在为我摒除日后的祸患。

    我不由得道:“弦衣,不管你是否真心帮我,我都必不会真心待你。你与莫铸斗得越厉害,受益最大的那个就是我。说不定你也会是我日后的祸患。”

    弦衣冷不防身体向我倒来,我猝不及防只得搂住他避免他直接倒向地面。我以为他没醒,不想半晌,他头枕着我的颈窝,口中喷洒着气息低低道:“是我将我的一切都给你你不要,没关系,我答应你,我与你永不为敌,妖魔永不交战。”

    “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离……说好黄泉碧落,我与你并肩,许你欢颜……”

    半夜里,寝殿里沉闷得一丝空气都没有流动。床榻上的喃喃梦呓,道殊似自己被自己扰醒,忽然睁开双眼,疲乏地自床榻上坐了起来。

    手扶着额,他周身起了一层薄汗,寻不到神思。

    将将……究竟说了什么乱七八糟的话呢,为什么心里头空荡荡得厉害,却隐隐作痛。

    脑海里蓦地浮现出一抹着绯艳嫁衣的绝美身影,回眸之际,顾盼流兮。

    那是魔界公主罢,是终要被他所抹灭的存在。只是,她那样一个诡计多端、混入九重天勾结仙族的魔女,为什么总是在他脑海之中挥之不去。她竟也会哭泣,竟也会扑进他怀里说着害怕他将她认作是别人。

    不喜她哭泣……

    魔尊亡在他剑下的那日,她哭成那般模样……自己的心缩紧成一团一阵一阵的绞痛。明明丹邺就架在她那纤细莹白的脖子上,可是她却好傻偏生要往他剑口上靠。肌肤被丹邺割破,她一点都不显得害怕。可是他突然怕得要命,险些连剑都握不稳,一直颤抖着……

    她越往剑口上靠一点,丹邺便往外挪动一分……

    他大可以就在那个时候,杀了她。杀了她,魔界散如沙。画潋说,可用她来将魔界阑休引上九重天,彻底一举击溃魔界。

    画潋在不知不觉中给了他一个莫大的台阶下。尽管不用引魔界阑休来九重天他不日也能击溃魔界。可这样一来,他就暂时可以不杀她。

    她总是爱哭,却只对自己重要的人哭罢。面对四处仙族,她放声大笑,连面对他都在笑。

    她说,此生再不会为他流一滴眼泪。

    道殊下了床榻,发丝些微凌乱。她再不会为他哭泣,是不是自己对她而言已经不再重要了呢……

    道殊走出了寝殿,始终纠着眉。为什么要去在意这个……迟早有一日,他是会亲手杀了她的。

    夜柔得似水。园子里薄薄的风撩起道殊的长发,薄唇抿着,半底着凤目,看不出悲喜。整个人,却如往昔一样柔美。美得不可方物。

    打开书房,拂袖燃起书房里的灯火。

    那幅画,挂在卧榻那边的墙上还未来得及取下,画中之人,自从看了一眼就再不能忘记。

    明明不能忘记……却似忘记了很重要的东西。

    凝着眉站在卧榻前看那画许久,直到身后有了轻微的动静。

    道殊连头都没转一下,淡淡道:“大半夜的来这里做什么。”

    身后是画潋,身体正斜斜地靠在门框上,道:“殿下不也是在这里么。”

    自成婚后,道殊从未进过她的房。甚至都不与她一个园子。但每每道殊在做什么她都要第一时间知道。见道殊不再与她说话,她便又道,“殿下半夜来书房对着魔女的画像发愣,莫非是在想对策对付魔女?还是说殿下你……”画潋话到一半就停了下来。

    道殊总算侧身,不咸不淡的目光放在她身上,道:“还是什么。”

    画潋面上浮现只有道殊才能见到的大方得体的笑,道:“还是说殿下又被这魔女给惑住了?”

    道殊安沉着神色,静了片刻,不再去那画,而且抬手一捻,那画像便从墙上松脱,落在了他的手中。那如人一般高的画像,末端垂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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