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了地上,却燃起了小火苗。火苗缓缓往上窜,将整幅画都吞噬。

    红色的火光倒映在道殊的眼眸里,明明带着灼人的热度,可是却让人觉得有着不尽悲凉的意味。为何那火,似在焚烧着他的心。

    画潋对此十分满意,施施然进了书房里来,在书架最里端捧出一只暗红色锦盒,递给了道殊,道:“这些对于殿下来说了无意义的东西,都一并烧了罢。”

    道殊打开来一看,里面是一沓宣纸,每一张都写着他的名字,有的歪曲有的工整,可是都很可爱。他挑眉道:“哪里来的。”

    画潋道:“是妾身帮殿下收拾书房的时候找到的,该是些没用的东西。”

    道殊再看了那些宣纸几眼,随后将整只锦盒都扔进了火里,边道:“往后不要随意进出书房碰本君的东西。”

    “妾身知道了。”画潋恭敬地退出了书房。嘴角一直带着笑。

    只是画潋前脚一出书房,火便熄灭了去。道殊垂着眼帘,方才被火烧掉的东西复又完好无缺地回到了他的手上。

    将锦盒连带那幅画放回了书架最里端。

    他不知道,为什么要留着这些东西。

    食神青夜因与魔族有来往从而背叛仙族,被判逐出仙籍、剔出仙骨并遣散七魂六魄。然而青夜只是一个幌子,真正的目的是引魔界的新魔尊前往九重天来救人。

    青夜要在诛仙台被诛那日,是道殊先穿了与青夜一样的衣色被缚在诛仙台上。后来,魔尊总算是来了。一身黑色紧身束腰高领衣裙,捏决冻结漫漫黄沙和刚刚开启的六十四柄神锥,飞身向他而来,手臂抱上了他的腰……

    也或许,他是有些被这魔女所迷惑了,竟有几分欢喜能被她抱着,听她轻声问自己有没有事。尽管,她口中喊的是青夜的名字。

    都不知这是第几次他能够轻易地杀了她。他对她身边的阑休下了蚀心咒让阑休去杀她,可是真当阑休的剑刺进了她的后腰时,他又有些生气。

    气阑休不是很在意她么,为何会这么容易就被他的蚀心咒所左右。她的眼泪断了线,是为了那个叫阑休的男人,有没有分毫是为了他呢?

    她为了那个阑休敢深夜独往焱采宫,还说她要嫁给阑休,甘愿为了阑休而屈于他身下。怎么会有这样傻的女人……简直让人气愤……

    风早已经静止了,秋千也不动了。弦衣靠着我歇了很久,一直没动静。

    我抚了抚弦衣的发,他却一点反应都没有,不禁道:“差不多就醒了罢。”

    弦衣忽而嗓音微哑,道:“还差得很远。”

    我伸足去触碰脚边睡着的大白,道:“大白起来了,我们一起去打仗。”

    大白哼了两声,睁开了虎眼。结果还不等弦衣主动睁开眼睛它便一口咬在了弦衣的大腿上,以它自己惯有的方式告诉弦衣,他该清醒了,我们要去打仗了。

    弦衣这才苦大仇深地瞪起了眼睛,咬着牙一脚踢开了大白,似痛得有几分厉害道:“作死的死老虎!”

    大白被甩出几丈远,约摸是觉得愤懑,咕噜一爬起来就冲弦衣扑过来想再补上两口。

    我腿挡在大白和弦衣中间,大白冲弦衣怒号了两下,这才作罢。我下了秋千,摸了摸大白的虎头,与弦衣道:“仙族几时赶往冥界?”

    弦衣理了理衣裳,整个人显得十分慵懒,道:“我的魔尊大人无须担心,还睡两个瞌睡都来得及。”

    我便离开了树下,道:“这次你可以不用去,本尊亲自去。”

    弦衣笑答道:“有好戏看,你说我去不去。”

    后来临行前我去了一次关押画潋的地方,大抵画潋是少了说话的能力的缘故,比往常安静许多,不吼闹亦不叫骂。

    玄铁笼子里的她独自蜷缩在一角瑟瑟发抖,她脚边散落了好些颗玄铁珠子。身上亦有不少没有愈合的血窟窿,大抵是铁珠子还没抠得出来的缘故。

    我俯视着画潋,道:“火神想要一个活着的仙妻,你说我们要不要带上她去与火神打个照面,看看火神会是个什么反应,会不会因此而乱了分寸。”

    画潋闻声缓缓地抬头,眼里步着血丝,嘴角凝着一抹恨意,只冷静地动了动口形:“你休想。”

    我在她面前蹲了下来,伸手将她身上血窟窿里的玄铁珠子一颗一颗抠了出来,听着她咬牙忍痛闷哼,淡淡道:“休想什么,休想让你去和火神见一面么,你不是很想见他吗,怎么现在又不想了?还是说,休想让火神为你乱了分寸?”

    画潋一心感受着痛楚,讥诮地挑唇笑着喘气动嘴:“曾经你与他山盟海誓情坚不移,到头来他对你做了什么呢。他又怎会为了我而失了分寸乱了大计。我要等着看,看他怎么一步步摧毁了你。”

    我挑眉,将最后一只玄铁珠抠了出来,顺带在她衣裳上擦了擦带血的手指,道:“你看着也好,不过不是火神来摧毁本尊,而且本尊摧毁他,摧毁你们凤族,摧毁那高高在上的九重天。”

    画潋只是笑:“他不可能会让你得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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