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两相无言。

    重砚在逝以寻床前落座,手指捻着细匙悠闲地搅了搅碗里的汤羹,淡淡地问:“为什么要做毁你自个修为的事情来。”

    逝以寻想了想,绞着被衾如实道:“没想那么多,要是月麟花开了,你便不用忧心了,也不会怪我了是么?是了,也不会再对我冷冷淡淡的。”

    汤里细匙顿了顿,他道:“你跟白琅差不多。”

    “什么差不多?”逝以寻问。

    重砚眼里神情柔了两分,道:“脑子不够用。”

    “是吗”,逝以寻耸了耸肩,道,“你不说我还没有意识过来这个问题,但有时候也确确实实是这样,比如想什么想不起来,想说什么又不知道该怎么表达,明明是这个意思说出来的话却让别人误以为是那个意思……”

    重砚没有吭声,可那唇角清浅一勾,似有似无流光飞舞,让逝以寻不自觉地停顿了下来。仿佛万物芳华,都抵不过那淡然一笑。

    曾经那眼尾凝固的风情,让她怦然心动。那温柔那笑语,只为她一个人流连。

    几乎是话不经脑,逝以寻脱口就道:“其实你笑起来蛮好看的。”

    “嗯?”

    逝以寻再痴愣愣道:“我蛮喜欢的,喜欢得不得了。”

    重砚抬起眼帘,不明意味地看着逝以寻。他将碗递给她,道:“喝了,补元气的。”

    “哦。”逝以寻接过来,仰头就咕噜噜喝了个干净。却尝不出是个什么味道,就是他给她的是毒药,一如从前,她也会不带犹豫地喝下。

    “如今你认清楚了吗,这里是三十三天归妄水月的般若世界,我是重砚,不是与你有约定和你厮守的宋白玉。”

    逝以寻捧着碗,愣愣地看着他,一杨的眉眼,一样的清然,手却不听使唤地伸过去,在他眯眼的表情下,拮取了一缕他的银发,“有什么差别呢,我知道的啊,你是重砚,但你骗不过我,你也是宋白玉。你说你不想变老,想永远陪着我,我们才一起修道成仙的。可是,现在好不容易找到了你,你却不愿意认我。有时候想,时光往后倒,我不一定会听信你的话先去历劫,也不想让你修道,宁愿活在梦里,哪怕多一片刻也是好的。”

    “执迷不悟。”他说这四个字的时候,与那日在凌霄殿上说痴妄时的语气差不多。当真如一个看透世俗,不在红尘的佛尊才有的气度。

    逝以寻一直在想,只要她付出足够多的努力,让他看见她足够多的诚意,即便他现在已经变得一点也不喜欢她了,总有一天他能被自己打动,能够像她喜欢他那样,学着喜欢她。

    只是一切都还没来得及。

    逝以寻最后还是被重砚赶出了般若界。回头一想,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事儿。只不过,猛然意识了过来,可能是她自己错了。

    天青云淡,听了白琅说的素苒那回事,逝以寻已不将素苒当做一般善妒的女子来看待,她理应算得上是一个颇有心计的情敌。她不可掉以轻心。

    白琅要出般若界去九重天问天界要一味药材,为了弥补月麟花损毁一事。临走前,他问逝以寻要不要跟他同去,被某女拒绝。

    听说重砚在炼药房,一连几日都不得休息。是以逝以寻心心念念也想跟过去瞅一瞅,途径逛外三宫小蜂蝶们理药的地儿,与将好从炼药房那边出来的素苒撞了个正着。

    她看见逝以寻先是惊诧,再是一笑:“原来青漓回来了?你来得正好,我们这里正缺人手呢,你帮大家一起理一理花药,一会儿尊者要送进药炉呢。”

    请人帮忙她也这么不客气顺口就拈来,平素是使唤人使唤惯了。

    逝以寻挑挑眉,点头应下。她便与逝以寻处在一起,手里拈过花药,道:“青漓,你脸上的红斑应当是好了罢,何故还戴着丝巾呢?”

    逝以寻道:“没好。”

    “其实好不了也不要紧”,素苒柔柔笑道,“姐妹们不会嫌弃你,尊者也不是以貌取人的人。”她的声音不大不小,周围的小蝶蜂们都偷偷掩嘴笑。

    逝以寻心平气和道:“不管别人怎么看,总归自己还是在意的。就好比素苒你,别人觉得你长得很一般也不是特别的漂亮,自己却觉得自己很特别,勾引尊者不成,最终还不是被贬到了这里?所以,还是小心点好。”

    素苒一动不动,气氛陡然凝固。

    逝以寻吹着口哨,道:“我这个人别的爱好没有,就喜听人那点儿见不得人的八卦。”

    半晌,素苒低低道:“看来你还没吃够苦头,没掂量掂量自己有几斤几两。”

    “这话,到似说错了对象。”

    素苒抬眼,手指花药拈落,忽然抬起划过逝以寻的面颊。

    一缕粉纱稳稳当当地夹在她的手上,左边侧脸一丝火辣辣的疼。她食指指甲上,一幽殷红。

    她看到逝以寻的脸时,却愣了。

    逝以寻笑了两声,道:“想看便直说,用不着这样粗鲁动手。”

    说着,她摸了摸自己的左脸,眼梢处出了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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