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寻想了很久,勉强得出一个答案,大抵是这青年长得还算可口。

    青年给她掖被子的时候,逝以寻终于按捺不住,问了一句“你是哪个?”使得他手蓦地一僵,然后抬起眼帘安静地看着她。

    “我是你最重要的人。你只是暂时性地全部失忆了。”

    他说,她失忆了?

    这让逝以寻感到很吃惊,因为逝以寻直觉她不是一个随便就能失忆的人呐。至于这青年说他是她最重要的人,倒是有两分可信度的。第一眼看见他,便打心眼儿里觉得熟悉,不是讨厌的人,那就是她觉得喜欢的人了。

    这个最重要的人,叫慕涟微。在逝以寻床前陪逝以寻聊了一会儿天,然后才风度翩翩地离去。聊的大部分内容都是她为什么会失忆。

    起初他对这个话题似乎不怎么感兴趣,但是逝以寻很感兴趣,故而不管他怎么撇开话题,都会被逝以寻三言两语再绕回来。

    事情的大概是这样的。说是她先中了一样融进血液骨髓的寒性的毒,再中了一样火性的毒,一会儿冷一会儿热的人生十分的灰暗。

    哪知还没等到她排出毒素,就出了意外,火性毒也阴差阳错地也彻底融化进了她的血液骨髓,跟寒性毒相碰撞,结果势均力敌,彼此不相退让,完全不把她这个宿主放在眼里。

    还好最后的结果是忧喜参半。忧的自然是她这闹的不知何时才能恢复的失忆,虽然慕涟微说她的失忆只是暂时的,但这个暂时可以很短,也可以很长。

    听慕涟微的语气就是,她这一辈子都无法恢复记忆也是有可能的,可他似乎一点儿也不为此感到着急,真是一个腹黑的男人啊……

    而喜的则是,身体里的两种毒素相互抵消,让她的身体白白捞了一个大便宜。要完全痊愈,还得经过一段时间的悉心调养,身子畏寒的习惯,短时间内改不过来。

    这能说明什么?她逝以寻命不该绝啊。

    然后逝以寻对她的过往也有了那么一丢丢兴趣,其中包括她是怎么认识慕涟微这个腹黑的男人的,居然还把他当做她最重要的人。用逝以寻现在的逻辑来思考,她真真是百思不得其解。

    慕涟微说聊过往说来话长,他还有许多事情要处理,下次再说。

    他走了才没一会儿,院子外面就响起了冲动的犬吠,紧接着一个风风火火的小道童跑了进来,关心她的伤势,一晓得她不记得他了之后,拉着她就是一通呼天抢地形容万分惨烈。

    逝以寻支着下巴,试探着问:“莫不是你是我儿子?”她暂时只能想到这层关系,也只有这样亲密的关系才能让他有这般大的反应。

    小道童先是愣了愣,白白嫩嫩的小脸上还挂着水珠子,然后跺脚,大叫道:“我不是你儿子,我是你师叔!不,你是我师叔!”

    小道童叫殷倪,从他的口中,逝以寻将她的过去知晓了个零零碎碎。

    大概就是,她是这山上绝大多数人的师叔,除了刚刚那个慕涟微和一些杂七杂八的闲杂人等。而殷倪和他身边的老狗大黄,永远是和她同一战线的队友兼师侄。

    然后他将以往逝以寻在山上的丰功伟绩讲述得眉飞色舞,唾沫横飞,逝以寻一边嗑着瓜子,一边津津有味地听,偶尔还对她充满传奇色彩的人生置以一两句评论。

    逝以寻院子里有一株梨树。入秋的时候,梨树上的梨果结得沉甸甸俨然一副熟透了的样子。她坐在回廊上,看夏去秋来的时候,慕涟微不期而至。

    素白的手,推开院子里的大门,慕涟微看见了逝以寻,顿时笑得云淡风轻。浅浅的风扬起他的衣袂和发丝,自有一派仙风道骨。

    逝以寻觉得,慕涟微在不久的将来,可能要成仙了。凭他这修为,关键是长相,考核他的神仙,无论如何也得放点儿水。

    逝以寻说:“我想吃梨。”

    慕涟微便将满树的梨子都摘了下来,挑了一个最大最肥的给她。他和逝以寻一起坐在回廊上啃梨。啃着啃着,逝以寻就感慨道:“阿慕,我觉得不圆满。”

    慕涟微问:“哪里不圆满了?”

    逝以寻道:“我也说不上来,就是心里缺了点儿东西。”

    慕涟微久久沉默,只眯着眼睛,看被风扫得婆娑的树叶,不晓得在想什么。

    逝以寻顿了顿,又道,“你说你都有几百弟子了,为什么我一个都没有?是不是这里的弟子们都瞧不上我当他们的师父,所以不愿拜我为师?”

    逝以寻好奇的掇了掇慕涟微的手肘,险些把他手上吃了剩一半的梨子给抖落在地,“不如你分点儿弟子给我怎么样?”

    慕涟微顿时有点哭笑不得:“这也能分?”

    “那你就替我招募几个徒弟。”逝以寻一本正经的计划道。

    “这件事情日后再说。”

    一下午,逝以寻吃了好几个肥硕汁甜的梨,闹得她直往茅厕来回跑。

    后来,殷倪和大黄巴巴地过来慰问逝以寻,一篮子的梨都叫那一人一狗给糟蹋了。

    晚上的时候,慕涟微照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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