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秋渐近,乌拉那拉氏的身子也好了起来,也收回了府中的大权,虽然如此,她却比之前更为低调,平时无事也很少让我们去那里晨昏定省,听说将弘晖的屋子空出来请了尊菩萨安置在其中,整日深居简出地在那里诵经祈福。倒是身边那个娇杏,偶尔胤禛过去和乌拉那拉氏议事时会顺便留宿在她那屋。

    因着有这层关系,虽然胤禛从未提及给娇杏名分的事,但她的身份却跟着水涨船高,在乌拉那拉氏的授意下处置着院子里一些琐事,俨然成了乌拉那拉氏院子里的小半个主子。

    说起这个,云惠就有些气不打一处来。这还要说到八月初一那天,因想着自己这边的事情安定了,应该给乌拉那拉氏那边请安谢恩,就让闲来无事的云惠跑腿去乌拉那拉氏的院子问问她是否方便我过去。没想到娇杏一看到云惠,连通传都没做,径自说:“福晋主子说了,没什么事就不用来了”。若只是这话还好,可以最让云惠生气的事,那娇杏还没等她走出院子,就格外嚣张地对旁侧一个内侍说了句:“从她家格格进府,这府里就没安生过,当初非要把钱格格那个丧门星弄到自己院子里养着,果然摊上晦气事了吧,咱们福晋大度不与她计较,她倒是蹬鼻子上脸,还把自己当个人物了,也不怕把自己的晦气又带到咱院子里来,你们几个记住了,以后只要是耿格格和钱格格这两人的奴才过来,一律都不用通禀,直接回绝就是,咱们福晋主子,可没那闲工夫搭理她们……”

    云惠当时心里委屈的要死,可是想着我素来也不是个喜欢多事的,硬生生忍下没和她争辩,回来后哭了好大一场,只说这娇杏“狗仗人势,太过分了”。

    钱氏听了云惠的话,也是动了气,连说娇杏也不过是个通房的奴才,竟然都能这么嚣张,赶明若有了身孕让四爷提了位分,指不定还要怎么作贱我们。

    我倒不生气,轻嗤一笑,对她们说:“那还要看她有没有这个福气能怀上孩子,更要看她是否当真能足够聪明的让咱们这位福晋允许她活着养孩子……”

    钱氏和云惠都不解我说着话的意思,只有晚晴站在身边轻笑说了句:“还是咱们格格心底敞亮。”

    我应下了晚晴的称赞,让她给一头雾水的两人解释这其中的意思。

    晚晴思索片刻,笑着说道:“福晋心里怎么想,做奴才的也不好猜测,不过当初福晋一句话就能让主子将咱们格格抬进来,说明对内宅里添人加口的事,福晋说的话在主子明前还是有些分量的。好歹娇杏也是福晋身边近身伺候的亲信之人,若是福晋当真想让她长久服侍主子,必然会向主子提及。原本抬个媵妾也不是什么大事,别的府里也常有,主子也必然不会驳了福晋的面子。可是娇杏都服侍这么久了,福晋那边却丝毫没有传出这样的讯息,只能说福晋压根没想过给她名分。”

    “可是,看她被福晋这样抬举着,在院里的地位也不低,别说徐嬷嬷也要让她三分,就连府里有些见风使舵的奴才也都私下说她是德格格之后最让主子上心的人,以后怕是前途无量。”云惠撅着嘴,不甘心地接话。

    “你们可知有个词叫做捧杀?”我与晚晴相视一笑,看了眼钱氏,对云惠反问。

    云惠不识字,对这个词兴许有些陌生,摇摇头不解地等着我的下文。可是钱氏毕竟是有些见识的,一听我说这个词,也就明白了,对云惠解释道:“姐姐的意思是,咱们这位福晋是有意纵容娇杏的性子,让她先自满得意做出些逾矩的事,虽然现在是不会急着发落她,可是这些把柄却是实实在在落下了。不管以后这奴才会是什么身份,被福晋拿捏着这些错处,想发落也只是一句话的事,只是看着丫头恐怕还在沾沾自喜,并不自知,当真是可笑又可怜。”

    钱氏虽然平时是吃货加小单纯,但遇到事情时却常常能有让我出乎意料的惊喜表现,特别是她对于事情的敏锐洞察和准确判断,是我乐见的。毕竟很多时候真的是应了那句“不怕狼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我需要的不是个只会言听计从的傀儡,而是能够与我一条心并肩作战的伙伴。

    我朝钱氏点点头,表示她说的没错,然后将所想的结果说出来。

    “当初我劝福晋重打精神主持府里事务时,曾经提及过可以将旁人的孩子养在自己身侧,或者是认个孩子在身边。我寻思她恐怕想的比我深,毕竟养别人的孩子与养自己的孩子还是不同的,特别是孩子的生母还在,又有身份的话,以后当真让这孩子袭爵,掌了府里的事,恐怕还是会因为亲疏有别,提高自己生母的位置,从而威胁到她的威信和地位。既然如此,何不找个没名没分的人生个孩子,然后等孩子出生后去母留子,将个失了生母的孩子养在自己身边终归是稳妥许多。”

    “这府里的两位主子都不是省油的灯,一个比一个狠。”云惠总算明白了我们说的意思,不禁感叹。

    “是啊,深宅大院里有几个敢说自己的手是干净的。就算是我……“我被云惠的话触动了心事,也跟着叹道:”刚入府时,我曾想过简简单单不争不抢地过自己的日子,可是走到如今,也开始处心积虑地算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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