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的奴才唤了进来。

    作为低阶妾侍的格格,身旁服侍的人自然不会很多,只安排了教引嬷嬷、粗使婢子和负责跑腿的内侍各一名。在等级森严的皇子府第,有时并非奴凭主贵,也同样会出现主凭奴贵的情形,一如我身边有庞嬷嬷这样的人存在,往后在府中遇到什么事也好说话起来。

    拘着礼正襟危坐在榻上,见那二人进屋,伏地叩首,行着大礼齐声道:“奴才小顺子(奴才云惠)给格格请安,格格吉祥如意,万福金安。”

    深吸一口气,敛下心里的烦躁,勾出一抹清浅笑意免了二人的礼,又让庞嬷嬷取了赏钱递上,才让他们逐一近前问话。

    小顺子是内侍,约莫十七八的年纪,面目清秀白净,嗓音带着阴柔,个子不高,从自然流露出的气质上看,虽是低眉顺眼,却不觉卑微谄媚,看着格外顺眼。尤其是他话不多,有些沉闷木讷的性子反让我安心不少。

    目光略过退回到原处的小顺子,停留在他身旁站着的那个自称云惠的婢子走上前来,她的脚步沉缓,看上去很是紧张局促。

    我笑着宽慰了句:“莫怕”,让她抬起头来应话。她那张小脸入目时只觉分外眼熟,寻思片刻,突然惊讶地看着她,一时失了言语。

    她竟然是那天我在巷子里救助过的小女孩。胤禟曾说过,他已经安顿好她们俩仨,如今却在这里见到,心中不由暗自一沉。

    庞嬷嬷见我突然沉默,疑惑地问:“格格认识这丫头?”

    我没回答庞嬷嬷的问话,松下僵直的背脊,换了个舒服的姿势,从案几上端起茶盏啜了半口,看着水中上下浮沉的绿芽没抬眼,语气幽幽地问道:“你是哪家的女子,什么时候进的府?”

    “回格格的话,奴才是镶白旗汉军旗下家奴云氏的女儿,年前腊月进的府。”云惠垂着眼回话,虽语声青涩,应对上却是妥帖。

    “哦,咱们同旗?”我抬起眸,唇角微勾,笑意不达眼底地看着她。

    那丫头的局促愈发明显,紧紧交握的手指开始泛白,指尖微微颤抖,似乎在极力掩饰内心的紧张。

    “回主子的话,奴才……奴才……”她支吾着,失了方寸,急得眼眶顿时红了一圈。

    “今天是格格的好日子,不许哭!”一旁的庞嬷嬷见云惠红了眼眶,连忙呵斥道。

    终究不过十岁出头的年纪,城府不深,面上还是嫩了些,经不起吓。不过正因如此,我悬着的心反而放了下来。

    ”罢了,年岁小,又进府不久,难免会紧张,烦劳嬷嬷日后多提点着些。“说着拿起帕子掩唇打了个哈欠,对庞嬷嬷道:”这一晌午着实累人,有劳嬷嬷跟从,只怕眼下也乏了。索性我也不觉着饿,早膳就不急张罗,嬷嬷只管去歇会,我这有云惠先伺候就好。”

    说着,又对小顺子知会:“你去前院说一声,让人在院子的池子里种满子午莲,再帮我将院子里那块空地辟出来,围上竹篱,日后我有用处。”

    庞嬷嬷估摸着也是累着了,没有推拒,在小顺子应承后,谢了恩,与他一同退出屋。

    让云惠掩好门,我慵懒地倚靠在榻上,拿起一块点心在鼻尖嗅了嗅,轻咬小口,淡然询道:“他想让你干嘛?”

    我说的“他”,云惠心里自然知道指的是谁。她普通一声跪下,神色间带着惶恐与犹豫,支吾了半天没有说出半个字。

    “行了,我记得你是谁,也没有怪罪你的意思,只想知道他打算让你做什么……起来好好说话!”我素不喜甜,更不喜有人将裹着糖衣的炮弹往我这里送。

    云惠没有依言起身,只是垂着头小声说道:“格格多虑了,云惠入贝勒府只是九爷希望格格身边有个贴心可靠的人,并无别的打算。“

    “我记得你是汉人,怎么成了镶白旗汉军旗家奴云氏的女儿?”我又问。

    话说到这个份上,云惠也没有什么好再做隐瞒的。原来胤禟自从得了我被胤禛纳入贝勒府的准信后,就担心我初到贝勒府身边没个忠心体己的人,于是安顿好这丫头的娘亲和弟弟,就专门让人教她规矩,打算寻机送她到我的身份伺候。只是她是汉女,想要入府难之又难,等了好久才等到云家女儿病故这个机会。

    云家真正的女儿原本一直被寄养在乡下,很少有人见过,本打算年前接来京城,趁腊月里四贝勒府中缺少人手时,将她送入府中当差,可是没想到云家姑娘水土不服,这一病就再也没好,没出正月就病故了。

    胤禟人脉广,一得知这个消息,就想法设法说服了云家认下这丫头,又派人寻了块风水好的地方将云家本来的女儿秘密发丧,然后来了个李代桃僵,让这丫头顶替云家女儿云惠的身份进了贝勒府,胤禟又各方打点,将她设法安排到了我身边。

    “如果只是这样,你又为何那么为难开口?”我轻嗤一声,叹息胤禟为我如此大费周章的同时,又不禁在想他到底对我存的是怎样的心思。

    “九爷说,格格的心思太重,知道的事越多,心里存的事也就越多,所以让奴才不要多话,只要照顾好格格,处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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