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婉约柔和,语气甚是客套,听上去还带着几分内疚,让人难生怨怼。

    “奴才惶恐,礼数本该如此,让主子挂心了。”她没有让我免礼,我也只能保持着姿势应对,言语中恪守着主仆的礼数,将思量再三的客套话寒暄出口。

    “那日一见你就觉得是个聪慧乖巧的,今日再见愈发觉得没有看错人”乌拉那拉氏轻笑一声说道:“前些日子爷跟我提及,说是想和内务府里知会一声,让你进贝勒府做个婢子,可我寻思着以你的容貌品性做奴才未免太可惜,就帮你求了个恩典。”

    原本就觉得以胤禛的为人不可能会有纳我入府的心思,原来是这里出了岔子,我暗忖道。

    我低头不语,唇角的笑意见冷,只听她继续道:“眼下秀女的册子已经递入内务府,凡事还得按规矩来,等开春先紧着宫里挑选着。不过这事我已禀告过德妃娘娘,德妃娘娘也觉得爷身边的人着实少了些,此事算是定了个八九不离十,你这些日子就安心候着,等准信就好。”

    从始至终,乌拉那拉氏的态度都只见宽容大度,柔声细语中没有半点苛责刁难,之后的告诫与提点,我也只是强忍着身体的酸麻僵硬,默然静听,偶尔应诺,无多逢迎,

    过了不知多久,乌拉那拉氏见该说的也都说了,让人从库房里取了三匹上好的缎子给我,道:“正是好年华,该当穿的明艳些,赶明拿着料子做几身像样的喜服。”

    妾侍的地位低,无需三媒六聘八抬大轿,更没有大红喜服,只一顶小轿一身合体的衣裳便可。她给这些料子在我看来有着敲打之意,似在有意提醒我注意身份,莫要生出非分之想。

    其实她的话里满满的明示暗示我岂会听不出,只是不愿细作揣测。既然知道这事不是胤禛自个意思,反而让我定了心。

    胤禛不是贪色之人,有十来岁的年龄差距,他也必不会对我有多少兴趣,这样一来不过是各过各的,只要自己守着规矩进水不犯河水,凡事避忌些,或许能求得一份清静。

    我谢过恩,乌拉那拉氏又让领我进来的那丫头送我出去。出屋没走两步,就隐约听见身后屋内的乌拉那拉氏不知对着谁幽幽说了句:“园子里的花看太久也该换换了……”

    跟着那丫头出了园子,那丫头又换上了起先那副自以为是的样子,道:“别以为你生得好看就能入了爷的眼,奴才终究是奴才,哪有主子这等贵气。那山鸡就是再好看,也难变成凤凰。”

    乌拉那拉氏是正主,在她面前低眉顺眼不过是为了明哲保身。可并不代表我就当真就会委曲求全,逆来顺受,让人随便拿捏欺负。在我的原则里素来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还之”,又怎会容得眼前这丫头狗仗人势随意轻贱。

    “是啊,奴才终究是奴才,再怎样也难变凤凰。难得你有这自知之明,就不必到处与人说道了。”我轻嗤揶揄。

    “你……”那丫头被我的话堵了个哑口无言,涨红了脸指着我半天说不出话来。

    我轻巧拨开她指着的手指,神色一凛,厉声道:“这贝勒府里还有没有规矩了,你这奴才敢如此大不敬地对着主子指手画脚,看来是活腻歪了,难道不怕我在福晋那里告你一个大不敬之罪。”

    “你胡说,我哪有指着主子?”那丫头气急败坏道。

    见她是入了我话里的套,敛下肃色,莞尔一笑,嘲讽道:“爷若当真纳了我,即便只是个格格,那也是宗人府登名在册的庶福晋,难道在你眼里就不是主子了?现在你可明白谁是奴才,谁又是山鸡?”

    说完,扔下那个犯了傻的丫头转头离去。却不知这一幕已落入了隐没在树影中的胤禛眼里,他看着我离去的背影良久未动,眼神中是探不见底的深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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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说:这章女主有点霸气外露有没有,其实女主还是保持淡定范的,只是泥人还有三分性,先是被人自以为是地弄成了妾,又被拉着明里暗里地敲打了一个时辰,换谁不窝火。你说被大老婆敲打是没办法,难不成还要被你一个脑残婢指着鼻子骂啊,当真是“叔可忍,婶不可忍”,果断霸气一回,让四爷瞧瞧咱们小耿同学也是有脾气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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