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的阳光柔和地照在山谷深处的一道土崖前,土崖下的一口窑洞门口一个孩子坐在石头上发呆,他短衣短裤,身体圆润,模样娇憨,单手托着下巴,似乎在想什么很重要的心事,一只小狗绕在脚边缠着要和他玩,一会儿咬着他裤管不丢,一会儿支起一对毛茸茸的爪子蹭他的脸,偏偏他心烦不理不睬,急得小狗吱吱叫。

    小狗闹腾一阵没意思了,忽然转身窜下眼前一道土坎,土坎尽头是一片茂密的树林子。

    “阿淘阿淘你乱跑什么?”孩子醒过神来喊。

    阿淘早消失得无影无踪。

    孩子望着脚底下自己的影子,叹一口气,“还是不叫我试试,爷爷真是太小气了,为什么不相信灵儿的手艺呢?”

    想一想,又嘟着嘴巴自语:“我都已经为那么多小生命接过骨头了,为什么爷爷还是不相信我?难道这个大哥哥和那些小生命不一样?我看着明明一样嘛,不就是断了一条腿?爷爷偏偏要天天跑出去找什么续接草?”

    忽然一阵轻风旋转着扑过来,孩子抬头,一道花白的影子呜呜叫着扑进怀来,身后紧紧追着另一道雪白身影。

    “畜生,敢伤我阿淘?看打——”随着一声断喝,少年已经抓起手边一支削砍得光溜溜的棍子抡起来对着白影劈手就是一棍下去。

    打偏了,却也伤到了对方,白影吱吱惨叫着飞一般窜逃走了。

    原来那是一只白毛兽,藏在深山里以捕猎小动物为生,寒冬树林里食物不好找,所以跑到山前碰运气来了,阿淘刚出去就被碰上了。

    阿淘惨痛地哀号不止,灵儿心疼地抚摸着,“阿淘不怕,我在这里,有灵儿保护你谁都别想伤你。”

    阿淘被从怀里放下来,一个跟头栽倒在地,原来已经被咬断了一根腿,鲜血滴滴答答,白森森的骨头茬子都露出来了。

    “呀,右腿刚刚好,这左腿又断啦?”他尖叫着抱起阿淘奔进屋来,放在炕前一张铺开的兽皮上查看伤势。

    白子琪本来躺在枕上浅睡,被吵醒了,一睁眼,闻到一股浓烈的腥膻味,一看人家把狗直接抱炕头来了,他有心建议他抱地下去,他受不了这冲味儿,一想自己既然在这里养伤,这小朋友还是别得罪的好,就掉过头耐心看他如何为小狗疗伤。

    灵儿飞快地从木桌上搬下一个小木匣子打开,从里面拿出一把剪刀,咔嚓咔嚓就给阿淘剪毛,很快阿淘的左腿变得赤裸裸的,露出粉红的肌肤来。

    第一步备皮,嗯,做得不错,有点道理。

    阿淘自然不知道自己被观察了,他匆匆丢了剪刀,拿起一根竹板,想了想,又拿出一个奇怪的小板凳,那板凳是用几根木板简单捆扎起来的,他忽然把阿淘绊倒在板凳上一个手按着,另一手飞快地缠绕起来,阿淘汪汪汪大叫大哭反抗不停,可是它的主人实在动作利索根本不给它挣脱的机会,很快小狗就被五花大绑捆倒在小板凳上了。

    尤其左腿被捆了个结结实实。

    白子琪瞅着不由得暗自点头,嗯,固定断裂部位,便于下一步检查确诊,还真是有那么点意思啊。

    阿淘用手心开始捏拿狗腿,两个圆乎乎的小手把一根左腿从上到下里里外外捏拿了一遍。疼得阿淘哭得死去活来,灵儿自己好像也心疼,眼泪汪汪的,但是他不擦眼泪,也不手软,嘴里唔唔地哄着安抚着,坚持做完了手里的动作。

    白子琪有点想笑,谁那天说过的,说他给所有的小动物接骨从来都不疼的,小动物们一点都不哭;阿淘这不算哭算什么?

    转念又觉得现在笑有点不厚道,赶紧忍住了,静观这位小大夫实施医术。

    “三处骨折,两处错位,可以还回去,一处断裂,需要接骨。嗯,断得不轻,里面的那一面断了——这就有些麻烦——”他喃喃自语。

    擦一把额头的汗,抱住阿淘在鼻子上亲了一口,“好阿淘,你得再忍着点,很快就好了。”口气温柔得像个哺乳期的小母亲。

    白子琪偷偷眨眼,真的假的?这么一阵摸索就真的能断定那么清楚准确?要是在另一个世界,那些行医半辈子的专科大夫都不敢这么武断,很多时候需要靠拍片来判断。

    “先接骨,再还骨,我们一样一样来。”灵儿独自念叨,从匣子里抽出几根粗白布撕下的宽带子,又拿出几根薄薄的竹片,白子琪点点头,看着挺专业啊,这是一般接骨必用的辅材。

    接着忽然从匣子里抽出一把细长的刀子来。

    看到刀子的白光,阿淘似乎也意识到危险近了,嚎叫得更厉害了。

    “没事,就是轻轻划开一点皮,剥开一点肉,把里头断了的骨头接起来,这样才能很快好起来啊,不然你这辈子就都残废了,看你以后还怎么到处乱跑?”

    小小的少年嗔怪地责备着小狗,举起了刀子。

    白子琪忽然冲口而出,“你难道不给它做点麻醉?难道你要活活疼死它?”

    灵儿眉头一皱,有些苦恼,“麻醉是什么东西?怎么做?”

    白子琪一愣,随即苦笑着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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