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那支队伍逐渐靠近,程耳渐渐看清了他们的装扮。一支队伍的打扮自己见过,到达青州等着进九龙关口那天,孙霄霆和李焕带领着迎接贵宾的队伍,便和眼前这一支一样的打扮,听守关的士卒偷偷讨论,那是南唐的六支禁军之一。另外一支,连人带马都覆盖着黑色的盔甲,气势惊人。带头的两人当中,年老的那一个很好辨认,正是那日在九龙关口将张不周打入水中的铁拐齐昆仑。

    骑兵队伍渐近,程耳将身形彻底隐藏起来,只能靠耳朵尽力听对方的交谈,苍老一点的声音,很明显是齐昆仑:“路面上都是积水,一点痕迹都没有,怎么追?”

    黄旗官道:“无所谓,他们一行人既然没有乘船,那从青州去楚州,只有这么一条路可以走,一定在我们的前面,继续走就行了。昨天雨下得那么大,他们一定会停下找地方躲雨的,不会甩开我们太远。”

    没有做丝毫停留,奇怪的队伍随着远去没了声音。程耳从巨石后走出,眉头紧锁,听他们的交谈,怎么感觉像是在找自己这一行人呢?南唐的军队,没有皇帝的调令,应该不会出动,这么说,是李煜派人来追张不周吗?为什么会和赵楷的手下搅和在一起?

    寻找药材的众人陆续都回到了山洞,最机灵的陆升和惊蛰带回来了不少,却没有一样有用的,算是一无所获。反倒是一言不发的清明和李大嗣找得非常齐全,陆升揽住李大嗣的脖子道:“看不出来啊小李子,还有这手本事。将来不打仗了,上山采药也能赚不少钱,足够你养家糊口了。”

    李大嗣挣脱开来,嫌弃道:“只有你这么笨,这点事都做不好。”

    陆升笑嘻嘻的,丝毫没觉得丢脸,反倒是转头看向另一位一无所获的惊蛰,后者颇为无奈的苦笑。

    将药材草草加工一下,放在盔里煎熬起来,不一会儿整个山洞就飘起浓厚的药香。张不周全神贯注地盯着汤药,不敢出一点差错。眼见着日头过了正午,谷雨奇怪道:“时辰不早了,程耳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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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么还没回来。”

    陆升没当回事道:“担心谁也不用担心他,这小子到了这种地方,粘上毛就是山里的猴子,不会出事的。要我说,他大概是顺便去探路了,以免咱们再次出发时还要浪费时间。”

    陆升的话也不是没有道理,这些人里最让人放心的,当然是程耳无疑。张不周听了之后也没当回事。

    药熬好以后,由谷雨小心地给白露喂下,等到白露的呼吸从急促变得平缓起来,张不周这才算放下心,将她额头的帕子反转到另一面重新给她盖上,酒已经蒸发的差不多了,不过也发挥了作用,额头已经没那么烫了。

    众人正吃着饭,程耳拽着绳子爬了上来,陆升打趣道:“我说你小子该不会自己吃独食去了吧。”

    程耳没理他,走到张不周身边低声说了一句什么,二人拿起一根火把,走到了山洞的最深处说了些什么。等到二人重新出现在众人视线之前,张不周的脸色惊疑不定。

    谷雨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赵行过得极其自在。

    来到都安县城已经十多天了,除了最开始的时候还有些拘束,接下来就如鱼得水般适应了这里的生活。

    也许是因为那不论身份高低,都要一视同仁地排队才能吃饭的食堂?是因为不管先来后到,按需分配的住房?是因为上下一心不计较得失地修建堤坝?还是因为那看起来丝毫不像一县之尊,做的事却比其他同仁更像一县之尊的靳川?

    四位皇子之中,最是能征善战的大皇子赵篆最喜欢以粗鄙武夫自称,而赵行则一向自诩为读书人。读书人的至高理想,就是天下大同。不知道为什么,他竟然在小小的都安县城看到了天下大同的影子。

    庄户们最喜欢谈论的事情,最关心的事情,都是朝堂之上不会提起的事情。朝廷封了四个王爷,他们并不在意,西凉人不顾脸面地上了国书,请求凌国将战俘放回,他们也不在意。从他们的口中,最常听到的词语无非是庄稼,婆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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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娃儿这些每天在生活中都要见到的人和事。相比于自己这个远道而来的皇子、王爷、节度使,庄子北头的学堂里,一身白衣的二先生更加重要得多。

    帮着靳川起草了一篇请功的公文,吹了吹,干得快些。靳川也真是的,明明做了这么多的事情,却一点都没有上报,要不是朝廷拨下赈灾粮需要核实,说不定靳川去年干脆就和其他县府一样,报个灾情上去领救济,也就不用如此鹤立鸡群地被人盯在眼里,背地里会有多少县令暗自咒骂靳川沽名钓誉,即使是没有在下面做过官的赵行也不是很难想象到。虽然知道他为什么如此瞻前顾后,正义感爆棚的赵行却觉得自己有义务帮他正名,也帮他证明。

    欣赏着自己的笔法,自从来到庄子上,心情变得放松起来,笔法也跟着飘逸了不少。谭笑推门而入,将一封请帖扔在桌上:“呐,吴家人的请帖。”

    赵行嗔怪地看了她一眼,将被折叠了的请帖展开捋平,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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