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有“人味”。

    半晌白照回过神来,笑道:“人上了年纪就这样,总爱想往事,说话也变得絮叨了。这屋里没什么像样的家具,小子你不嫌弃的话,随便找个地方坐就好。”说完率先一屁股坐在地上的木屑里,张不周笑笑:“我也不喜欢那种装模作样的客气,这样子很舒服。”干脆就在白照对面坐下。

    白照赞许地笑笑,手上拿起一根拐杖端详着,出口的话却惊人:“前几天,朝堂上发生了一件大事,消息传来的时候,我也一度很疑惑。直到你刚才说的事情,我才想明白这其中的关节。”

    张不周静静等着他的下文。

    “皇上的旨意很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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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单,四位皇子全部封王,并且领了四道节度使。最毋庸置疑的,是大皇子赵篆,实打实的军功摆在那,封王不过分。最耐人寻味的,却是三皇子赵隶,加封蜀王,遥领剑南道节度使。”

    张不周震惊地抬起头。

    白照继续道:“现在想来,这道旨意的真正用意,恐怕就是这个任命了。我那老伙计,这次是受了你的牵连。你和南唐公主私会的消息,恐怕被陆炳章传到了皇上耳里。封疆大吏之孙与别国公主有私交,你知不知道这是多大的事。”

    张不周满头大汗,原本以为自己手里也有陆炳章隐瞒鼠疫的把柄,他能管住自己的嘴,没想到他还是将消息送了出去。听张不周说完当初的想法,白照苦笑道:“你呀,太幼稚。就算陆炳章有错,只要将这件事捅出去,那就是天大的功劳。”

    张不周道:“那我祖父现在,已经不再是剑南道节度使了?”

    白照摇摇头:“除了秦王赵篆以外,其他三位新王都只是暂时遥领节度使一职,并不用亲赴封地就任。只是这样的情况能持续多久,谁也不知道。最关键的是,皇上这道旨意,既是提醒也是警告,他现在看的,是老张会作何反应。”

    张不周苦笑道:“我下山以来,净给祖父惹祸了。”

    白照拍拍他的肩膀:“其实说白了,这件事也不能全怪你,谁能想到那南唐公主能做出这么大胆的事来。事已至此,懊悔无用。要我说也是件好事,老张如果看得透,就该趁这个机会请辞。”

    老张在干嘛?

    今日阳光正好,张韬在院子里慢悠悠地打着一套拳。张不周说这叫什么来着,叫太极拳。孙子说了,人上了年纪,不服老不行的,军中的武艺走的是大开大合的刚猛路子,已经不适合自己了。反倒是这动作舒缓没什么威力的太极拳,看似是花架子,其实暗合阴阳至理,很有讲究。虽然当时对孙子的话嗤之以鼻,可是张韬还是认认真真地记住了动作。

    孙子大了,知道心疼老人了,是好事,不能叫人家一片好心付了流水不是。

    一旁的椅子上,许抚远看罢一封信,气的拍了桌子:“惹祸精”。

    张韬擦了擦头上的汗,这人呐,不服老不行,只是稍稍动一动就有些气喘了。端起茶水喝了一口:“现在又骂上了,人家刚下山的时候,谁一口一个亲孙子,夸的没边了。”

    许抚远道:“你就别气我了,这么大的事,你怎么沉得住气的。要搁你以前的脾气,保管连座下的椅子都拆了。”

    张韬白了他一眼:“败家不,这椅子是我好不容易才寻到的称心的,坐着可舒服了,才舍不得拆。这有什么好生气的。是南唐的那姑娘千里寻夫,又不是他跑去私定终身。”

    许抚远气道:“那他也应该敬而远之,第一时间通传让我们知道。现在倒好,全世界都知道了,就我们被蒙在鼓里,搞得这么被动。”

    张韬笑道:“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剑南道节度使呢。朝廷只是说让三皇子遥领剑南道节度使,没说连副使也撤掉啊”

    许抚远怒道:“你少跟我嬉皮笑脸的。我问你,这件事你到底想怎么办”

    张韬老神在在道:“上次我就说过了,我老了,干不动了,这不是送上门来的机会吗。请辞的文书我都派人送去了,就希望皇上能看在我一把老骨头的份上,让我早日卸甲归田吧。”

    许抚远道:“那蜀军呢,你放得下?”

    张韬嗤笑一声:“蜀军姓蜀,不姓张。朝廷只要不操之过急,就不会出什么乱子。我算看明白了,这些兔崽子和那些来讨债的儿子一样,都是群白眼狼。年轻的时候,怕他们走弯路,走错路,什么事都管的死死的,到头来呢,没有一个感恩的,反倒是烦你烦的不行。也是,都是好几十岁的人了,谁愿意天天被人管着呢?儿孙自有儿孙福,随他们去吧。”

    许抚远冷笑道:“就怕再过几年,蜀军的番号就没了,被拆得七零八落,分往各个军中。你也说了,他们年纪都不小了,到别人的地盘上去,还有多少机会爬上去”

    张韬叹气道:“要爬的多高才够呢。当年我扯旗而起,是为了爬到一个足够高的位置吗?这个答案,别人不懂,你老许还不知道吗?陵哥还在的时候经常说,这个天下要是没有了战事,咱们兄弟几个天天喝酒作乐,得有多快活。可是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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