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长,鳏、寡、孤、独、废疾者皆有所养,男有分,女有归。货恶其弃于地也,不必藏于己;力恶其不出于身也,不必为己。是故谋闭而不兴,盗窃乱贼而不作,故外户而不闭,是谓大同。

    看他表情变得明朗,无为道人笑道:“有答案了?”

    张不周正要回答,无为道人道:“先不必告诉我。记不记得你来的那天,我跟你说这大概就是命吧,你知道是什么意思吗?”见张不周摇头,无为道人示意他跟着自己走。

    站在菩萨庙的大殿外,无为道人笑道:“说起来,我一个道门弟子,带着一群病人住进这菩萨庙,实属不敬,不过事急从权,想来主人家也能够理解。更不用说这菩萨庙里供奉的是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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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位。”

    张不周抬头望去,这菩萨庙也不知道何时所立,也许是修好了以后就再没有人看护,年久失修,大殿的顶上到处是蜘蛛网,几根横梁上落满了灰尘。不像其他庙里那样有香案祭坛,这里只有一尊孤零零的菩萨像。不知道是工艺不过关还是被人起了贼心,那菩萨像上的金漆都已经掉得差不多一干二净了。“这庙里供奉的是?”

    无为道人从张不周的腰间取下张二良所送的玉佩,端详道:“这菩萨庙里供奉的,不是佛教中的哪一位正统菩萨,而是百姓自发送予了活菩萨称号给她。这枚玉佩,就是当年她的随身之物。”

    张不周如遭雷击。

    无为道人笑道:“看来你还不知道这块玉佩的来历。你娘当年行走在西南一带,虽然年纪小,可是行医看诊的本事连师父我都为之叹服,最重要的是,她有一颗真正的医者仁心。西南大疫,正是在她的努力下才得以解决。活人无数是夸赞,又有谁知道活人无数的背后她付出了多少?最惨烈的那一次,她不惜亲染疫病来寻找治病之法。这一声活菩萨喊出口很容易,可是世间有几人真的受得起?”无为道人手上拂尘一挥,远远地向着菩萨像行了一礼:“她受得起。”

    张不周已经说不出话来。

    “你问我为什么人的命会有好有坏,师父无能,不能找到真正的答案告诉你。但是我想你这么聪明,一定能自己找到。修道一事,我只能领你进门,带你修习《青云经》和练剑都是为了磨练你的体魄,可是不周啊,如果只有体魄而无仁心,人和牲畜又能有什么区别?不妨告诉你,当年我之所以在你出生和重病时两次下山,不惜沾染因果,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因为这个女子。我想她这么好的人,她的孩子也会是好样的。虽然你顽皮了些,好在没有长歪。我知道你和其他人不一样,具体哪里不一样我也说不上来。只是你从小就喜欢想一些奇怪的问题,做一些奇怪的事情,我都没有去制止你,就是想让你顺应本心,做你真正想做的事。”

    张不周更咽无言。

    “出生在镇国公府,就代表着你所拥有的要比寻常人多上许多,可是拥有的越多,往往失去的也越多。你说你的命好,在师父看来,并不好。年幼丧母,重病险急,与亲人分开七年不得相见。好不容易熬到了下山,光是不明原因的刺杀也遭遇两回了,更不用说你好心好意地出手制止人口买卖,反倒被打得皮开肉绽。不周,这个世界上每个人都不一样,你未必能左右得了他人的想法,未必说服得了别人的心思,但是你可以自己去做,自己去证明。”

    “咱们这一支,修道不为长生,不为飞升,为的是走世间路,证世间道,做世间人。想修好道,先做好人。不周,你既已佩剑,就当仗剑而行。你应该有很多很多的事要去做,路遇不平事,当慷慨踏平,无愧本心。”

    张不周低眉顺眼“徒儿受教了。”

    无为道人捋着胡须道:“这不是我教给你的,就算没有我,你也会这么做的,不是吗?去吧,去殿里好好看看她。这么多年了,她一定很孤单。如果知道你也来了她曾经来过的地方,一定会很高兴的。”

    坐在菩萨像的底座下,张不周仰头看去,石像已经模糊不清,可是一张温柔的脸却在心里越发清晰。张不周想了很多很多,想到当年她的种种善行,想到被人当成牲畜一样插标卖首的流民,想到庄子上贫苦无依被水患困扰的庄户,想到康乐坊中险些被逼死的新宋遗姝,想到在一家顶梁柱战死以后从此无依无靠的老刘头和泥狗,忍不住垂头叹息。想到国公府年夜饭的那一桌没动几口就浪费掉的丰盛美食,想到老狐狸黄世仁家里的金碧辉煌,又想到康乐坊中一掷千金的豪客,再想到对鼠疫置若罔闻的渝州高官,忍不住握紧了拳头。

    “这个世界不该是这样的。这个世界本可以不是这样的,娘亲。”张不周喃喃自语。

    菩萨像不会说话,可是张不周却彷佛分明听到了一个温柔的声音轻声问道:“那这个世界,应该是什么样子的呢?”

    张不周站起身,对着菩萨像躬身行礼,手里紧紧地握着那块玉佩:“我会给娘亲看,世界该是什么样子。”

    渝州城里乱成了一锅粥。

    原本富顺县有鼠疫的消息只限于极少的人知晓,可是几个突然发病的孩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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