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说百年前三品九境之说便已创立,我师父如今看起来也就古稀之年,那时候我师父还没出生吧。”

    秦沧澜似笑非笑地看向张不周:“你问过你师父的年纪吗?”

    张不周一愣:无为道人似乎从未和自己说过这些,就算是师兄们也知之甚少,无为道人原本叫什么,师承何处,哪里人,多大年纪,哪一天的生辰,无人知晓。只是听秦沧澜的意思,师父已经活了一百多岁,这怎么可能?

    秦沧澜道:“有机会的话,带我见见你师父。故人重逢,把酒言欢,想来是顶有意思的事。现在嘛,吃饭喝酒最重要。”

    没有胃口和风卷残云般进食的秦沧澜同桌用餐,等他吃饱以后,又将他的酒葫芦灌满,安排人带他去庄子上的大澡堂洗漱后再找个地方住下。重新换过一桌菜后,张不周和靳川等人围坐吃饭。

    看张不周心不在焉的样子,白露道:“公子还在为那位的胡言乱语而烦心啊,我看他就是喝多了胡说。”

    张不周道:“看他言之凿凿的样子,未必是胡说。你们谁听说过我师父的事迹吗?”

    靳川道:“虽然我是外来户,不过对无为真人的故事倒是听说过不少。据县城里的老人所言,当年那场席卷西南的大疫,便是仰赖真人才得以解除。活人无数,大家都叫他活神仙。”

    张不周皱眉道:“这些事我都知道,再以前呢?”

    不怎么爱说话的程耳道:“公子,不如我去请我父亲来一趟,他年纪大,又是当年那场大疫的亲历者,说不定会知道些什么。”

    张不周点头:“再好不过。”

    程三民听完张不周的话,也陷入了沉思,良久道:“公子这么一说,我倒还真的觉得有些奇怪。虽说时间有些久了,可是因为情况特殊,我倒是记得很清楚。说起来,上次见到老神仙,他的样子和二十年前一点变化都没有。根据庄子上老人们流传下来的故事,似乎老神仙一直长这个样子。”

    张不周惊奇更甚:程三民口中的庄子老人,年纪怎么也要在六十开外,连他们的记忆中无为道人都是这个样子,难道说无为道人真是活神仙?不,这怎么可能,那就是无为道人修炼了道家秘法,驻颜有术?

    用力地摇摇头,想将这些不靠谱的想法都抖出去,张不周道:“算了,这件事等我见到师父当面问他吧。庄子上最近怎么样,有什么难处吗?”

    程三民道:“回公子的话,庄子上一切正常,如今正准备着春耕,春耕一完事,青壮男子们便能腾出手来全部进入工地。至于拔草之类的零活,交给女人们去弄就好。”

    张不周点点头:“新堤与河道,是今年庄子上最大的两项任务,早一天完成,咱们就能早一点多一些土地。大几千的流民想要彻底安置好,不是只管他们吃饭睡觉就行的,这人呐,还是要有自己的房子和田地才能真的安心。”

    程三民道:“公子说的在理。”犹豫了半天道:“公子,最近庄子上有些不太对的风头。”

    张不周联想到那天的夜行者:“什么事,是有陌生人吗?”

    程三民摇摇头:“没有什么陌生人。是最近有人说,老公爷食邑被削减了八百户,咱们将这么多人留在庄子上,不合规矩。”

    因为受人口买卖案的牵连,张韬的食邑被赵光下旨削减,张不周本以为就是个象征性的动作,过段时间就能恢复,没想到过去一段时间了,还是没有消息。无论是王公贵族还是普通勋爵,僭越逾制都是大罪,既然定好了两千二百户的食邑,就要严格执行。

    “人暂时还是留在庄子上,只说削减食邑,又没说要人都搬走。夏秋两季的赋税,你和靳知县商议着来,该交多少就是多少,别落了话柄。等

    到事情做完,愿意留在庄子上当佃户的就留下,凑足食邑户数,剩下的都交给靳川去安排。”

    程三民盘算了一下道:“公子,若是靳知县将流民们安置入籍,那将来分给我们的龙岭平原的土地,该由谁去耕种。”

    张不周不禁头疼,抛开旧堤不谈,当初由国公府出钱出人修建新堤新河,是和都安县城做的一笔交易,现在的投入换来的利益就是龙岭平原的一部分土地。如今食邑户数本就要比以前少,流民们现在算是被国公府雇佣,不是国公府的人,将来一定要把户籍入在都安县城的,那人手就会出现大量的空缺。当初只想着处理流民的事,现在看来这笔交易出了岔子,换来的土地没人耕种,那就还是荒地一块,大亏特亏。

    沉思许久,张不周道:“这件事等我和三叔商议过后再说吧,实在不行,到时候就把这块地卖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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