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即便是有孩童看上了,父母也不敢给买。那可是国公,皇帝之下最大的官了,要是不小心摔碎了,万一传出去,搞不好要杀头的。

    赵光似乎被扫了兴致,沿着河边走了一会,在一个小亭子坐下。吴骧上前帮他紧了紧披风,赵光道:“那个泥人呢,拿出来我再看看”

    手里把玩着泥人,赵光不禁失笑,这泥人从头到脚,和张韬没有半点相似之处。明明是面相凶狠的“屠夫”,却被捏成了一个英俊的白面小将。“凌国最有名的将军,听到这种赞誉,不知道张韬是开心还是惶恐。”赵光像是在喃喃自语,又像是在跟人说话。

    吴骧想了想:“想来该是害怕的,陛下当年也是威风得不得了的大将啊,打过很多次胜仗呢。”

    赵光笑道:“就你会说话。没什么好避讳的,若说打仗一事,张韬,哦不,张家人都是一等一的好手。张国公的确为凌国立下了汗马功劳。只可惜…”

    赵光的只可惜没有说完,吴骧也不敢去揣测这个只可惜,到底可惜的是什么。

    赵光看向水面,波光闪闪。

    “刘表的动作还是太急了些。虽说抓人口买卖案余孽的借口不错,可是偏偏给了张韬插手的借口。许抚远这些年来暗中搞了不少小动作,张韬到底知不知情。如果知情,那他的态度就耐人寻味了。如果不知情,那许抚远和他背后的人,手段着实不错。”

    吴骧环视四周,见没有闲杂人等,壮着胆子道:“陛下,许都尉下一步该怎么做。”

    赵光道:“回头给他写个密旨,就说他做的不错,不过还是不要操之过急了。逼急了的话,兔子还会咬人,更不要说那是一头猛虎。慢慢来吧,看看能不能找到别的事情。”

    吴骧应下,赵光又道:“对了,那个被捣毁的青楼,叫康乐坊吧。张韬来信说已经烧了个干净,请旨如何处置那些风尘女。朕记的没错的话,都是些小国的亡国之后,要说干脆赐还民籍,朕可放心不下。那就按照他说的,将其安置在工坊之中,做工赎罪吧。”

    吴骧道:“想不到杀戮一生的张国公,还有如此心慈手软的时候。”

    赵光冷哼一声:“心慈手软的可不是他,是那个女子,和那女子的儿子。说来也真是奇怪,明明没有抚养过,可是那小子偏偏继承了那女子身上最宝贵也最无用的地方。善良,善良可活不下去啊。”

    吴骧脑海中不禁出现一个女人的身影,那女子一身绿裙,笑容永远那么恬淡温和。

    赵光将泥人拿在手里,掂了掂分量,狠狠地扔了出去,泥人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落入水中,激起了一圈圈的波纹。

    “夜深了,回宫吧”赵光若无其事道。

    吴骧也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朝着暗中的侍卫做了个手势,一群人在夜色中消失在回皇城的路上。

    甜菜的寻找非常的不顺利。即便是将悬赏金额再次提升,依然没有消息。张不周也陷入自我质疑,他记不清甜菜这东西到底是在哪里生长,在什么时候生长。

    事情的转机来得很让人意想不到。

    张韬虽然已经退出蜀军,经略使田冀每年开年总要来邀请他参加阅军。只是今年张韬却很是坚定,坚决不肯再参加。无奈的田冀去找张三恭喝酒,正好见到张三恭和张不周叔侄两个在摆弄着一幅画。

    “呦呵,这才几天没见啊,张老三都开始学人家作画了?”田冀和张家人非常熟络,跟张三恭更是相熟。

    张不周起身行礼,面对这位执掌剑南道军事大权的重臣,很是恭敬。

    “你这个大老粗知道什么,这可是发财的宝贝。”张三恭不爽道。

    田冀一把将画夺过:“什么发财的宝贝,这画还能是金粉画的不成。”端详了一会儿,田冀嫌弃地将画扔在桌上:“我当画的什么好东西,这不就是糖梗嘛”

    此话一出,如同石破天惊,张不周还没动作,深知甜菜重要性的张三恭一把拉住田冀:“你认识这个?”

    田冀被他的反应吓了一跳:“干什么干什么,一个糖梗而已,至于这么激动吗?”

    张三恭把画拿起来,几乎贴在田冀的脸上:“别说没用的,我问你是不是真的见过这个东西。”

    田冀见他如此激动,也不禁慎重起来,又细细端详了一下:“没错,就是糖梗,别说见过,老子还吃过呢,除了带点甜味,没什么特别的。还不如大萝卜好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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