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升一路飞奔,只恨没有快马,上气不接下气的赶到客栈,正好遇上从楼上往下走的白露,险些撞个满怀。白露赶紧躲开,皱着眉头道:“慢点慢点,火急火燎的干什么”

    陆升大喜道:“来不及细说了,白露姑娘,公子遇到了事情,急需银两”

    白露回头看了一眼张不周的房间,疑惑道:“公子这么早就起来了?真是难得。怎么了,是不是出去吃早饭没带钱啊”

    陆升满头大汗,急急道:“不是吃饭,哎呀,也是吃饭,一时半会说不明白。”

    白露笑盈盈道:“活该,叫你们出去不带我。吃了什么好吃的呀,要多少银两” 陆升诺诺道:“一千三百两。”白露正在掏钱的手一顿:“多少?你们吃了什么要一千三百两,就算是在康乐坊过一夜也用不了这么多钱啊”,陆升被她说中,满脸尴尬,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

    白露一看他的样子,聪明伶俐的她瞬间意识到有问题:“别告诉我,你们几个昨晚带公子去康乐坊了。”

    陆升低下头,不敢说话了。

    白露冷哼一声:“老公爷叫你们几个保护公子,你们倒好,带公子去寻花问柳。”陆升咬咬牙,抬头道:“白露姑娘,眼下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公子那边真是有十万火急的事情,还等着我拿钱救人呢。”

    白露听到还要救人,知道情况可能不像自己想的那样简单。白露笑道:“现在知道着急了,活该,叫你们乱来。钱我有,不过你要带我一起去”

    陆升不知道这算不算是张不周所说的横生枝节,犹豫之际,白露道:“要么没有钱,要么带上我,看着办”

    无奈之下,陆升只得下楼去套马车,回来的时候已经累够呛了,再跑回去实在是跑不动了,更何况还有白露。

    一架马车横冲直撞的飞奔在蜀州城内的路上,激起一阵灰尘,两侧的小贩骂声不绝。陆升赶着马车,余光扫到道旁的“医”字招牌,急急勒停马。车厢里的白露被急刹车吓了一跳,掀开帘子刚想骂,就看见陆升一溜烟跑进医馆,不一会,车厢里被塞进来一个白胡子老头。

    被陆升扛在肩上生生带出来的老郎中惊魂未定,看见车厢内还有一个弱女子,不禁问道:“姑娘,你也是被那贼人绑来的吗,可怜我家长还有耄耋老母和垂髫稚孙,苍天啊,这贼人一次做两个买卖,这是要完钱就要远走高飞啊”

    白露冰雪聪明,想起陆升说的十万火急和救人,便知晓了此举的用意。再怎么费力解释,也不如钱有说服力。掏出五十两银子,白露笑道:“先生不必惊慌,我家马夫失礼了。实在是有病人情况危急,来不及向先生解释,这才出此下策。先生大可放心,必有厚待。”

    那老郎中听闻不是绑架,只是看病,再看到面前相比于寻常出诊十倍枕金的五十两,心安了下来,一边笑着说:“若是如此,情有可原,情有可原。为病者排忧解难是我们应该做的”,一边伸出手去将五十两银子迅速塞入袖中。

    马车在康乐坊门前停下。过夜的客人已经走得差不多了,要等到下午才会重新接待客人,眼下坊内只有张不周等人。沿着二楼的围栏,姑娘们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窃窃私语,老鸨骂了几句,却没人理她。陆升心里只惦记张不周的安危,李大嗣是个憨货,万一打起来,未必能顾得上张不周。康乐坊这些年来,也不是没有不开眼的闹事,不用巡城兵马司出手,一直都是由康乐坊自行解决。陆升说的比划比划,不是开玩笑,那四个健妇,别看是女人,但是从身形和起手来看,保不齐是哪个亡国的内廷女卫,打起来未必讨得了好。

    急匆匆地冲进屋里,陆升心神安定了。张不周端坐在塌上,虽说精神萎靡,所幸没有动手。张不周困到不行,眼见着陆升空手进来,刚要开口,就看到白露领着一个老头进了屋。内心一咯噔,慌忙避开白露玩味的眼神。

    白露扫视一周,见张不周身侧两个姑娘,一站一躺。站着的那个姑娘即便泪痕血痕杂乱,依然掩盖不了绝世容颜。躺着的小姑娘虽然病态明显,也是个美人胚子。看来说是要救的人多半就是她了。心中吃味,白露朝向带着健妇的老鸨:“干什么,叫这么多人出来想吓唬谁”

    老鸨拿不准她的身份,虽然穿着打扮像是侍女,但是气场却不输哪个高门大府中的贵小姐。起身行了一礼:“姑娘气质出尘,不知是哪家的千金”

    白露瞥了一眼张不周,幽怨道:“可不敢,就是个端茶送水伺候人的侍女罢了,比不上你康乐坊香名美名在外。说说吧,什么情况”

    张不周听她话语中夹枪带棒,知道她心中不满,不敢开口辩解。见她一到就掌控了气场,也乐得由她去沟通。

    白露是极聪慧的,听老鸨讲完事情经过,知道张不周昨晚只是吃喝谈笑,没做别的事,心里稍稍舒服一些,见张不周几个陷入如此境地,便知道他不愿泄露身份。笑道:“钱呢,我已经带来了,郎中也带来了,还是请郎中先看病吧。”

    宋念卿闻言大喜过望,那白胡子老郎中也不用再问,堂内谁是病人一目了然。看病手艺比半吊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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