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张韬说的话全部传达给张不周,张不周不置可否。

    前半段中老爷子所说的中心思想,无非是自己之所以纵容,是事出有因。可是不管是什么原因,今日的局面都可以称得上是理所当然了。至于那句给张不周的话,乍听之下还算有道理,不过仔细品味过后,无非还是明哲保身四个字。如果对不平事视而不见,怎么可能做到于己无愧。

    对于老爷子说的另外一点,这件事不能由姓张的牵头来做,张不周是认可的。之前是他考虑不周,忽略了树大招风的事。既然能说动都安县衙出面,那再好不过。

    匆匆地换过衣服,张不周和张三恭一起去拜访都安县令靳川。

    靳川今年三十二岁,是杭州人。人家说,千里做官只为财,这靳川也不知道得罪了谁,被打发到这么个穷乡僻壤来。更不用说所管的县还是镇国公的封地所在,在都安,靳川的存在感和影响力仅限于北城。进了南城,你得下马步行。好在靳川为人识时务,做官也很踏实,在都安的名声倒是不错。都安县城连像样的城墙都没有,连县衙也被西凉人给烧的差不多了。如今的县衙所在,是新盖的几间平房,不过因为没钱,总是透露着一股寒酸劲儿。靳川接到手下的禀报,一边整理官服一边往外跑来迎接。元丰元年,二十六岁的靳川被派到了都安来做县令,刚开始还天真的幻想,主管之地是国公封地,只要平时表现得好一点,那升迁就是国公一句话的事。抱着这种期待的靳川,在元丰二年底,迎来了西凉人的举兵进犯。作为一介文官,他已经足够勇敢的率领县城中的衙役拼死反抗了。结果县衙没了不说,险些连张家的陵园都被西凉人给毁了,还是庄子上的人拼死抵抗坚持到了大军到来。张韬一怒之下,在任期满三年的评价中给了个下下,好在朝廷中有人帮他说话,继续留任在了都安县令的位置上。眼看明年秋末,又是三年的考评期,在妻子的催促下,前几日的中元节,靳川带着凑出来的钱买的礼物,去庄子上拜见了张韬,却只得到了一张冷脸。心灰意冷的靳川没想到,张韬的三儿子和唯一的孙子竟然联袂来访,喜出望外之下赶紧出去迎接。

    见过礼后,张不周偷偷打量着只是远远瞥过一眼的靳川。身上的官府还算整洁,只是行动间不小心露出里面的衣服领子和下摆明显就很明显有些破旧了,依稀还有补丁。看起来是个清贫的官,就是不知道是不是装出来的,张不周恶趣味的想,这位哥说不定每顿也只是面条就酱呢。

    靳川很是热情,只是热情中带着一点很明显的笨拙,想来是很少有这种经验。将两人引至大堂,支使两个差役去沏茶,自己则是陪着寒暄。张三恭将张韬的信交给靳川,看他一脸的诚惶诚恐,感觉很好笑。茶水送上来,张不周尝了一口,差点吐出来。这茶已经不能用新茶旧茶来形容,根本就是茶叶渣滓。看着张不周在呸呸的吐茶叶渣滓,靳川黝黑的脸庞居然还能看出来红色。张不周也是感觉不好意思,当着人家面这样子很是失礼,歉意地对着靳川笑了笑,耐心的等他把信看完。

    看完了信,靳站起身来川一脸兴奋道:“国公仁义,此事若成,蜀西便多了一块可容纳数万百姓安身立命之所。治理水患,开垦良田,安置流民,一举三得,实在是好办法。”

    张不周道:“办法是好,还需要靳知县鼎力支持。”

    靳川脸上兴奋减退,添了几分羞赧道:“支持,本县肯定是支持的。只是这县衙的情况,您二位也看到了,实在是囊中羞涩,一点钱财都拿不出来。”

    张三恭看看靳川道:“一县知县做到这个样子,你也算是有本事了。”话说完,靳川只是有点羞涩,并未恼怒,手下的衙差倒是满面怒色的盯着张三恭,颇为不平。张不周给张三恭使了个颜色,示意让他来谈。示意靳川坐下说话。

    张不周思量一下,开口道:“靳知县,这件事,咱们抛开国公府来谈。”

    靳川一脸疑惑,抛开国公府,那是什么意思。

    张不周继续道:“咱们把事情简单化,用做生意的眼光来看这件事。都安县需要治理水患,解决办法是修建堤坝,新开水道,分出支流。但是县衙没钱,对吧”,靳川点点头。

    张不周继续道:“县衙没钱,但是我三叔有钱,他愿意出钱来帮县衙做成这件事。但是我三叔是个商人,不能白干,那水患治理成功,龙岭平原上新开出来的良田,我们张家要分走一半,作为报酬。”

    听到这里,张三恭急忙看向张不周,这样子的话收益要比以前小很多,他刚想开口否定,张不周眼神坚定的制止了他。

    靳川还在思考他的话,良久说道:“操作我倒是听明白了,只是这样子,国公府是不是吃亏了些?”

    张不周摆手示意:“靳县令又绕回到国公府了,我说了,这件事和国公府无关,单纯是一桩生意。我们是不会做赔本的买卖的。具体的情况,我这边有一份计划书,靳县令且仔细看看,如果县衙可以接受这个条件,那么明日可来庄上找我。如果不能接受,也请县令大人提出个方案来,我们再协商。”

    看旁边的张三恭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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