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是国公府上的大夫给的药有奇效,也许是都安的空气清新,张不周醒来感觉后背的伤没那么疼了。让白露去喊陆斗几个人过来,打算在庄子里走一走。

    陆升道:“要说这庄子上有什么好玩的,就得问程耳兄弟了。”张不周不明白什么意思,看向程耳。

    程耳不好意思地说道:“属下从下在庄子上长大。家父,家父昨日公子您见过。”

    看着他说话这么费劲的样子,张不周一下子就明白了:“你父亲是程三民?”

    程耳点点头。

    张不周来了兴致:“昨日见你父亲,不像是会武的人啊。你从哪学的武。”

    程耳为难的挠挠头道:“我自幼长在庄子,也是在庄上学的武。只是师父有过交代,不准泄露他的信息。”

    张不周没想到,这么一个庄子,居然卧虎藏龙。让程耳走前边,几个人在庄子里闲逛。路上遇到下地的庄户,捡柴归来的老人,都会向张不周行礼。看着满头白发的老大爷在自己面前弯腰,张不周感觉很不好意思。这两天,国公府公子来庄上小住的消息,已经被三大管事安排传递了下去。常年不见外人来的庄子上,突然多了一个锦衣尊贵的翩翩少年郎,一看就知道是谁了。

    一座矮山下,有一栋和周围的房子明显不一样的建筑。庄户们的房子在战火中受到损毁,也没有钱修,都是破破烂烂的,有的人家连屋顶都漏着窟窿。可是这间全是木制,细节处也是精工细作,颇为讲究。指着这个奇怪的建筑,张不周问道:“这是什么地方”。

    程耳顺着看去,神色有点古怪道:“这里,这里是庄子上的学堂”

    张不周知道他为什么神色古怪了。

    都安县的庄子上,只有一个教书先生,庄子里的孩子都亲切叫他二先生。二先生在七年前来到庄子里,自己动手盖了一间简单的房子,房子的背后就是张家的墓园。后来,二先生自己掏腰包,请庄子里的人帮着盖起了学堂,他亲自教庄子里的孩子读书。那时候孩子门不知道什么叫读书认字,什么叫经史子集。是二先生从最简单的人字开始,让孩子们知道了天地君亲师,让孩子们知道了什么叫不读书无以明礼。庄户们为了感谢二先生,平时家里有好吃的,都要给二先生送来一份。西凉入侵的那一年,庄户死了四千多人,大部分都死在了学堂的门口。在战火中毁了一半后,没钱给自己修房子的庄户们凑钱重修了学堂。庄户们不会说什么好听的感恩的话, 只是给学堂用的每一块木料,都是精挑细选的,出工时谁也不会惜上半分的力。

    这个二先生,就是张不周的父亲,张二良。

    算算时间,张不周生病以后父亲就搬来了庄子上居住。听府里的人说起过,张二良年轻时文武双全,有过目不忘的本事。只是后来不知道为什么从军中出来,回蜀州做了一个闲散公子。

    学堂里开始上课,远远地传来书声琅琅。几人驻足听了一回,程耳脸上明显带着尊敬的表情。

    来到庄子里的田地上,在蜀地难得一见的千亩良田连绵不绝,青苗长势正好,一望无际的绿色让人心旷神怡。夹在田地间的,是一条破旧的长堤,护着走马河奔腾而过,犹如一条土龙在碧波中若隐若现。

    张不周又见到了程三民。程三民领着一群庄户,正在地里修排水沟。抬头看看天上的烈阳,张不周疑惑地问道:“这么热的天,也没有下雨,修排水沟干嘛?”

    程三民见是他,擦擦手上的泥,恭敬回道:“回公子,每年过了七月半,岷江上游就要开始下大雨了。岷江水急,到了咱们这,总是要决堤的。现在修好排水沟,到时候也方便些。”

    张不周问道:“既然总会决堤,怎么不加固堤坝?”

    程三民面露难色道:“公子有所不知,岷江从北而南,顺势而下。到了咱们都安县城中,分出了自西而东的走马河。近年来水位越来越高,每逢夏季必有洪水。想要减缓水势,就要将堤坝往两岸扩出去,将一部分收纳进来,让河道变宽。”

    张不周看他神色迟疑,等他把话说完。

    程三民道:“想要拓宽堤坝,就要将南北城临近河道的土地括进来。北城那边提议过好几回了,问题是出在咱们这边。要是扩建河堤,国公府的墓园,就得迁坟。”

    张不周不说话了。别说堂堂国公府,就算是寻常人家,要是说起迁坟来肯定也是大怒。这个话题搁下不再谈,张不周前世也是下地种过田的,又问了问收成之类的话,程三民都能不假思索的回答上来。回去的路上,张不周问程耳:“你父亲既然已经是庄子的管事了,怎么还和寻常庄户一样下地种田”?

    程耳道:“家父说,既然是管种田的管事,如果自己不会种田了,还能管什么事。田里的每一分产出,都是国公府的吃穿,少一分,府里就紧张一分。”

    张不周道:“府上自有产业,三叔平日里忙的脚不沾地,怎么也不至于少了地里的进项就支撑不了了吧。”

    程耳沉默寡言惯了,不知道怎么说,陆升接过话去:“公子有所不知,蜀地多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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