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青云经》。正要问上一句“然后呢”,房门被人一脚踹开。

    张韬手里拿着马鞭,气喘吁吁的闯进屋来,身上的衣服一看就是刚从马上下来还没来得及换。张不周一跃而起,急忙穿上鞋准备逃跑,可是速度远没有张韬快,带着风声的一鞭已经抽了下来。张不周躲闪不及,顶起左肩硬生生扛了一鞭,趁势窜出房间,张韬跟在后边追了出来。一边逃跑一边大喊:“你还真打呀”。

    张韬喊来手下亲卫,将张不周堵住后捆在一条长椅上,陆升陆斗四个加上谷雨白露一众下人连忙跪下求情。张韬指着他们道:“你们倒是忠心。别着急,一个都跑不了”。张不周趴着大喊:“都别求他,他要打便打。一人做事一人当,别冲他们,要打就打我一个”。

    张韬气极反笑:“你倒是有担当。希望你的骨头像你的嘴一样硬。”

    张韬的马鞭是他用惯了的,原本柔软的皮革外面已经包了厚厚的一层浆,抽在身上的感觉让张不周想起新加坡的鞭刑。第一鞭抽在后背上,张不周打了个激灵,紧接着大声喊出:“一”。张韬抽一下他就报一个数,张韬抽着抽着手都在抖,这个孙子比他印象中那个懦弱的孩子的要坚毅的多,不过也气人得多。抽到三十几鞭的时候,张不周早已咬破了嘴唇,嘴角带着血。后背和屁股的衣服已经被抽烂了,露出来的地方血肉模糊,张不周死死咬着牙,有气无力地说出“三十六”。

    张韬骑虎难下,眼见围观的众人都呆在原地,心里又气又郁闷:这会儿怎么不求情了呢。再次扬起手中鞭子要抽下去的时候,拯救祖孙二人的救星出现了。

    张三恭负责料理的产业,前些日子接张不周回府以后,便带着商队去了渝州。一方面是要做生意,另一方面是要打探蛛网的消息。今日刚刚进了蜀州,门房禀报老父亲在鞭打张不周的时候,张三恭还不知道发生了,三步并作两步的跑过来拦着。

    张三恭单膝跪倒在张韬面前:“父亲,不周侄儿还小,禁不起您这般鞭打。无论他犯了什么错,孩儿为他求情,请父亲看在他年幼无知的份上,暂且饶恕他”。张韬就坡下驴,将手中的马鞭朝着张三恭一扔,转身回房。只是顺着背影看去,微微抖动的背影,显示着他的内心也并不平静。

    一群人赶紧上前来将张不周身上的绳子解开,张不周已经接近昏迷,意识模糊了。众人将其抬进房里,谷雨忙着去喊府上的大夫,白露握着张不周的一只手,坐在床边,眼泪像珠子一样连成线,啪嗒啪嗒的落在地上。陆升四人面露焦急和羞愧神色,在门外走来走去,等到大夫匆匆赶来,看着他给张不周上了药才放下心。

    在张韬的书房,张三恭知道了事情的经过,他面露苦笑,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张韬说道:“他刚刚下山,我原本想让他做个混吃等死碌碌无为的富家子就好,没想到他逛个街都能惹出这么大的祸。皇上命令我和京中派下来的几个御史台的疯狗一起,彻查此案。蜀州城中即将不太平,为了以防有人狗急跳墙,也为了避免他再惹出祸来,我想把他送出城去。”

    张三恭道:“您的意思是,送到庄子上去?”

    张韬道:“下山也有段日子了,他亲爹又不是死了,好好的大活人,当儿子的不去见,像话吗?正好也要七月半了,让他去守祠堂,扫祖坟。我也好腾出手来收拾局面。”

    张三恭只能应下,汇报起蛛网的调查情况来:“世人皆知蛛网一向在南唐出没,蛛网行事,尽管一贯行事张扬,从不掩饰自己的刺青,但是他们向来不留活口,因此没人知道他们的来历。这次不周遭遇刺杀,我派人从青州到蜀州一路打探,沿途却从未有人见过这三个人。要么是早早就有了不周下山时间的准确消息,然后昼伏夜出,极小心隐藏自己地慢慢赶路,要么是有人下大力气帮他们抹去痕迹。目前看来,第二种可能性最大”。

    张韬闭目沉思:国公府看似在剑南道是一个无人敢招惹的庞然大物,但是实际上已经处于风雨飘摇之中。不过,冲我张韬来可以,对我孙子下手,算什么好汉。无论幕后主使是谁,我张韬,要称称你的斤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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