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韬两步并作一步,从太师椅上跳起来,兴冲冲地就往院里去。等到张不周来到身前跪下喊出:“祖父,孙儿下山回来了”的时候,忍不住老泪纵横,喃喃道:“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祖孙两个进了正堂,张韬拉着张不周的手不松开,问着在山上的事情。伴随着张不周的讲述,时而大笑,时而落泪。张不周也是许久未曾感到这等热烈的亲情关怀,也是陪着哭哭笑笑。等到张三恭进来请二人去“不言堂”用晚膳的时候,两人胸前的衣襟已经湿了一大片。

    晚宴非常丰盛,山上缺少调料,做出来的菜味道总是差了点。张不周大快朵颐,张韬则是连连夹菜,不住地让他多吃点。

    晚饭后,谷雨和白露两个人领着张不周回了自己的院子,在下人面前露个面。张韬则在张三恭的颜色下,一起来到了府中给犯错下人执行家法的刑堂。

    “黄雀”已经奄奄一息了。下山路上,张不周一边折磨他,一边又小心看着不让他死去。等到了耿彪的手里,手段更是粗暴,双手双脚捆起来,吃喝都在马上,连排泄都在马上。两天时间下来臭的要死。

    张三恭一只手捏着鼻子,另一只手捋起“黄雀”的袖子,给张韬展示那个莲花标记。

    张韬眉毛一挑,沉声说道:“是蛛网的人。”

    张三恭道:“山上还有一具死了的,不周说用的是双钩,想必就是一组三个人中负责直接动手的“螳螂”,这个善使暗器,应该是负责情报和补刀的“黄雀”。我已经留了人在山脚下,守株待兔那个负责善后的“猎人”。

    张韬道:“蛛网出手,向来不留活口。要么是目标死,要么是自己死。那个“猎人”如果下山无望,恐怕早就自杀了”。将目光投向“黄雀”,“再怎么严刑逼供,也是问不出什么的。杀了吧,尸体处理的干净点”。

    张三恭冲耿彪使了个眼色,跟着张韬出了刑房。

    张韬抬头看着天上皎洁的月亮说到:“不周下山的日子,没几个人知道。秘密调查,到底是谁泄露的消息。”

    张不周一觉醒来,只觉得全身酸疼,像是要散架一般。胯下和屁股被磨破的地方,已经结了痂。骑了两天的马,爽则爽矣,这后遗症的滋味可真不好受。

    张韬早早的去了节度使府衙办公,张三恭也不见踪影。想起带回来的“黄雀”,张不周打发谷雨:“昨天被我们带回来的那个人,去打听一下在什么地方”。不一会儿谷雨回来回答道:“回公子,昨晚上国公爷和三爷做主,已经将其处死了。”

    张不周想着也不知道问出来什么没有,自己下山的日子,山上的人不可能泄露,问题只能出在山下。也就是说,这国公府里有人传递消息;那两个杀手,根据面部的伤疤和手腕的纹身来看,明显出自同一个组织,虽然刺杀不成,但是训练有素是很明显的。

    张不周很困惑,自己一个十七岁的少年,没有招惹过是非,来人如果是张家的仇人,也不是非要盯上自己啊。想起“黄雀”的那句话,因为自己叫张不周,心头一震。

    对方不是要杀叫“张不周”的人,而是要杀死拥有着国公府第三代独苗的身份的人。

    张不周苦笑,山下的日子看来要比山上刺激得多。想不到堂堂国公府的未来继承人,都有人敢下手。这天下,还真不太平。有了危机意识,张不周想起自己打死“螳螂”时的怪力,当时的情形,像极了师父曾经说过的内劲。翻出背包里的《青云经》和三师兄的心得体会进行印证,张不周很诧异,那股劲气就是学习《青云经》会产生的内劲,可是自己一直没有认真学习啊,怎么会有呢?

    想不通的事,就先不想了,反正也不是什么坏事,不过无为道人《青云经》的描述,现在看来并不是吹嘘。那自己也可以试着练一练。张不周看看自己的手掌,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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