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家的,你倒是说呀。”

    赵嬷嬷催了两声,窦婆子的面色越发难看,实在叫催得烦了,干脆一跺脚,豁出去一般把赵嬷嬷拉到了一旁角落里,附耳过去说了一通。

    赵嬷嬷听下来,一张脸青一阵紫一阵,愣怔了半天,道:“这事儿错不了?”

    “怎么会错?”窦婆子翻了个白眼,“张姐姐救的她,看得真真切切的,又问了几句,哭着认了。”

    窦嬷嬷咽了口唾沫,道:“太太跟前我会去说,你与其他姐妹知会一声,大伙儿心里明白就好,别四处嚷嚷去。”

    窦婆子讪讪笑着摆了摆手:“给我两个胆儿我也不敢嚷嚷,叫二太太知道我们在背地里说这些,还有皮做人?”

    赵嬷嬷见她清醒,也不再多叮嘱,转身回了厢房里。

    屋里头,依旧是她离开时的样子。

    甄氏还在替杜云萝捂着脚踝,听见声响,她扭过头来问道:“外头可是有什么事体?”

    “守在放生池边的婆子来回话,说是四个桶子里装着的都放生了,她来唤人手过去把桶子抬回来。”赵嬷嬷笑着道。

    “那便好。”甄氏说完,瞅了一眼杜云萝红肿的脚踝,“本该是你亲手放生的,却叫那妇人打了岔。”

    杜云萝嘻嘻笑了。

    说是亲手放生,可实际做起来,就是由她先放一两尾鲤鱼入水,剩下的,还是由婆子们连鱼带水的都倒进去。

    想到那冲出来的妇人,杜云萝有些疑惑又有些好奇。

    今生不比前世,练氏安排的人手自不会登场。而在前世从未遇见过的跳放生池的妇人又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思及此处,杜云萝开口问道:“赵妈妈,守在池边的人可有弄明白那妇人来历?她为何突然就要跳放生池?”

    赵嬷嬷笑容僵住了。

    见此,甄氏亦察觉有些怪异,道:“这事体是要弄明白的,否则老太太跟前也无法交代。”

    赵嬷嬷何尝不晓得这个道理,可她想到那婆子说的话。眼珠子就不住往墙上挂着的观音画像上瞟。心底连连念着“阿弥陀佛”,夏老太太要是知道了原委,怕是能气得砸东西了。

    比之回程路上人多嘴杂。不如此刻厢房里清净,赵嬷嬷理了理思绪,把情况一一说了。

    早些之前,杜云萝被送回了厢房。而放生池里的妇人也叫人拖了上来。

    放生池虽不深,也不是一个女人能站得稳的。加上是夏日里突然落水,叫那冷冰冰的池水一激,双脚容易抽住,那妇人被拖上来时。已经喝了不少水,整个人奄奄的了。

    四周围观的人多,救命的却没一个。一来碍着男女,二来是许多人不懂救治落水之人。怕好心办坏事,反倒害了人命。

    杜家守在池边的窦婆子和张婆子也凑过去瞧了,这一瞧就心里直犯嘀咕,躺在地上的妇人竟有几分眼熟。

    待定睛一看,张婆子先认了出来:“这、这是采儿姑娘身边的方妈妈吧?”

    窦婆子一听,瞪大眼睛一瞧:“哎呦喂,还真是她。”

    都是认识的人,方妈妈又是苗氏娘家的仆妇,张婆子觉得不能见死不救,挤进人群里又是按压又是催吐,让方妈妈把肚子里的水都吐出来了。

    方妈妈醒来之后大哭了一场,张婆子与窦婆子琢磨着这里头大抵有些苗家里头的事体,不肯再叫一堆不相干的人看热闹,便把桶里的水族都放生了,又扶着浑身湿透的方妈妈坐到一旁去。

    围观的人见没戏再看了,也就慢慢散了。

    “方妹妹,有什么事情,你与我们先说说。”张婆子开解她。

    窦婆子抬眼见那正殿上悬挂的大雄宝殿四个字,想着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也忙着附和。

    方妈妈起初并未认出两人,听她们叫得出自己的姓氏,便仔细认了认,待看清张婆子就是那日把苗若姗从水里捞起来的人时,她羞愧得无地自容。

    窦、张二人好一通劝,这才得了方妈妈几句实话。

    一旬之前,苗家把苗若姗送去了庄子上,方妈妈伺候了苗若姗几年,本该是跟着去的,可苗大太太气恼她没照顾好女儿,以至于她在杜家丢了人,不得不躲去庄子里,便将方妈妈打发出府了。

    方妈妈在苗家多年,身边还有两个张着嘴要吃饭的孩子,离了府还怎么生活?

    苗大太太没有另给银子,方妈妈苦哈哈过了七八天,实在支撑不住,得知今日苗大太太会来上香,便赶了来,想求一求旧主,即便不能在苗若姗身边当差,好歹留在府中,即便是粗使婆子,也能有口饭吃。

    亲自赶出府的人,苗大太太怎会答应再让方妈妈回府?

    苗大太太跪在菩萨跟前全当不知,身边那几个大丫鬟又是一通冷嘲热讽,方妈妈羞愧难当,一时想不开,从大殿上奔下来,径直跳了放生池。

    方妈妈说得伤心不已,两个婆子听了也万分同情。

    主子犯错,下人受罚,家家都是如此,就算是要赶出府去,多少也会给些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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