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苗往西北方向蹿,那边儿可是太庙,程家上下够喝一壶的。

    菩萨寺的光头们也是暗自后怕,这权贵二代的疯狂他们算是见识了。要不是往日里念经勤快,估计就得去西天见如来佛祖。

    不过张德琢磨了一下,程处弼这小王八蛋估计也是深思熟虑过的。大冬天的,哪来的东南风?

    哒。

    到了青云馆,果然是有个三丈高的牌头,跟鸟居似的,很像动画片里的南天门。左右站着几个魁梧的汉子,有汉人也有突厥人,不过不是黄头突厥,而是黄种,大冬天的裹着皮裘敞着胸,露出一巴掌宽的护心毛。

    瞧见黑风骝之后,那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然后上前就点头哈腰:“郎君,总算到了。三郎在前厅等着呢。”

    卧槽,刚才那操马汉子威武雄壮的感觉瞬间没了。

    他进门的时候冲后边道:“我的马不用管,让它在外边儿,不会污了门院。”

    黑风骝还是一只小马,拉屎什么的,还算定时定量。

    “大郎,属下陪你一起。”

    张礼红翻身下马,缰绳抛给脸色一黑的张礼青,赶紧跟着溜进去。然后嘟囔了一声:“入娘的,老子明明是大哥,凭什么让你个老二进去爽?”

    不过嘟囔归嘟囔,张礼青还是赶紧把马匹栓在栓马桩上。

    “哥哥来了!”

    “大郎,终于来了!”

    “哥哥上座!”

    “不愧是赛尉迟,好威风。”

    “你看他的护卫,竟也是如此威猛,只怕也只有十六卫的好汉才能媲美。”

    然后就是各种小张飞啊及时雨啊义薄云天讲义气啊的吹捧,坐中央案几后,程处弼一脸得意:“哥哥,从今往后,长安城内还有谁敢惹我们?!”

    操!就是你个王八蛋,搞的老子成了扔了七万贯,你爹那老混账有你这样的儿子,简直是前世不休。

    “唉……”

    张德一手扶着案几,一手搁在膝上,眼神落寞,无比忧郁。

    “哥哥何故叹息?”

    李奉诫如今是张德的脑残粉,立刻问道。他之前回去跟他爹李大亮把张德对李大亮的吹捧说了一遍,没曾想李大亮竟然感动的眼眶微红,连赞定远郡公教侄有方,说张大郎乃是赤诚君子,要多多亲近。

    “是啊哥哥,今天是我们‘忠义社’成立的大好日子,从今往后,务本坊四百三十六名弟兄,都听哥哥差遣!”

    你等会!等会!一定要等会!

    老张转头看了看四周,这儿是青云馆啊。再看了看程处弼李奉诫,这俩货精神很正常啊。再瞄了一眼张灯结彩的气氛,是宴会没错啊。

    可特么为什么我刚进门,特么就说老子马上是有活力社会团体的老大?而且瞧这尿性,入会的还是务本坊的这群官二代富二代?

    不是,我刚才叹气是演技啊同学们,是为了引出你们的提问,我好坑程处弼啊。为什么我的智商有点欠费的感觉?

    张德虎躯不敢震,他怕再这样下去,明天张公谨叔叔还是不要去代州了。

    “咳咳……”

    张德轻咳一声,几百号熊孩子看着他。

    “唉……”

    他又叹了口气。

    “哥哥无虑也,吾辈四百三十六名健儿,无所畏惧!”

    李奉诫眼睛放光,赶紧巴结未来江湖上的总扛把子。

    我特么……你们能别说这个了吗?

    张德嘴唇哆嗦了一下:“唉,你们有所不知,此次火烧一笑楼之事,叔父出力甚多。前后拿出去,足足七万贯。明天,就是叔父赴任代州的好日子,可是如今,行囊寒酸,哪里还有一方公侯的体面。身为侄儿,不能相帮,心绪难平,悲从中来……”

    说罢,他拿起桌上的酒盅,一饮而尽,仿佛是要借酒浇愁。一群小弟们立刻感动的眼泪水在眼眶里打转转,而程处弼脸一黑,头歪到了一方,他就看看,他不说话。

    “七万贯!”

    “什么?!这么多钱!”

    “家父俸禄,一月才八贯……”

    “一把火烧掉七万贯?”

    此刻,门外张大素气喘吁吁地冲进来,嚷嚷道:“什么七万贯,十四万贯!一半程老三家里出,一半……你们懂的。”

    “哥哥,仁义,仁义啊……”

    “哥哥仁义,长安无双。”

    “今后风衣来雨里去,千里万里,只要哥哥一句话,莫不敢从……”

    你们特么的都够了!

    “钱,是小事。重要的是,叔父前路漫长,吾却不知如何表达心意。”

    张德四十五度朝天开始装逼,整条街都被他感动了。

    “哥哥,明日一早,灞桥之上,吾辈折柳相送定远郡公!”

    “没错,一定要去!”

    “我也去,我和先生请假,一早就去灞桥!”

    “程三郎,你倒是说句话呀。”

    “对啊处弼,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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