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抢,周京臣躲开,“‘他笑容硬,骨骼硬,短发硬,一切是那么硬。’谁啊?钢铁侠吗。”
程禧羞愤,“你偷窥我隐私!”
“不听课,写情书。”周京臣脸色由青变黑,如炭如墨,“你胆子大了。”
“你看多少了?”她忘了写没写他名字,印象是没写。
“回家。”他冷言冷语。
走廊里,打趣她考挖掘机的男同学追上来,“程禧,你考哪所大学?”
“不晓得。”
“在本市吗?”
“不晓得。”
“和我考同一所呗,互相照顾。”男同学神秘兮兮,“我帮你签考勤,带饭!我考科技大学体育系,你考艺术系——”
“程禧。”周京臣腿长,阔步,已经下楼梯了,又停下等她,神色寡漠,“有作业吗?”
“有...”她瞧出他不耐烦了,匆匆跑过去。
走出学校,上车,周京臣揉太阳穴。
程禧拘谨,倚着车门。
“日记本你给我吧——”
“闭嘴。”他呵斥。
她沮丧,“你别告诉周阿姨...”
“怕了?”周京臣一手拿日记本,一手按摩,“还写不写了。”
“不写了。”
“是同学吗。”
“不是。”她如实坦白。
“行啊,程禧,出息了,暗恋老师是吧?”周京臣在办公室,确实巡视了一圈,英语老师二十八、九岁,蛮精神的,女孩情窦初开的岁数,容易堕入情网,“我警告你,规规矩矩毕业。”
她不吭声。
......
周夫人被孙太太哄着玩了一天麻将,和周京臣一前一后回老宅,“考得怎样?”
“可以。”周京臣面不改色,“班主任点名了。”
具体点好名,点坏名,他没讲。
“哟,禧儿努力了啊。”周夫人美滋滋,“我和你父亲的意思,禧儿毕业去新闻电视台做主持人,周家有人脉,能安排。工作光鲜体面,嫁权贵家族最合适了。”
周京臣一听,掏出成绩单,“您打消念头吧。”他不瞒了,也瞒不住,“她没戏。”
程禧天塌了,“你答应不出卖我——”
“数学英语一共没有一百分,你脑子里是浆糊啊?”周夫人大怒,抄起戒尺板,每每程禧不及格,抡十板子,“你周叔叔,你哥哥,哪个不是高材生?在周家生活六年了,不长进!”
她缩脖子,“那...您是高材生吗。您和周叔叔同床共枕三十年,也没研究出宇宙飞船...”
音量小,后半句,只有周京臣听清了。
他蓦地闷笑。
“不许吃晚饭!”周夫人火冒三丈,“面壁反思!”
程禧低着头。
不知道周京臣犯了什么病,让何姨烧了一大桌菜,她爱喝的乌鸡汤,粉蒸排骨,蘑菇焖笋...
饭香扑鼻。
“汤火候不错。”他评价。
程禧罚站,咽唾沫。
周淮康在基层视察,无人替她求情了。
“禧儿小姐...”何姨怜惜她,“尝一口汤吧。”
“继续罚。”周京臣铁面无私。
她嘟囔:呛死你。
“呛不死。”他吃完,经过她,小声怼了一句。
周夫人心肠狠,说不给吃,真不给吃;周京臣虽然嘴毒,频繁发癫,心肠不狠,早早保温了饭菜,搁在她卧房。
他本人,也在。
靠着书桌,翻日记本。
“吃饱了,补课。”
她盯着日记本,也盯着他,他津津有味,不过,语气有几分寒冽,“文笔生动,形容这名老师是烤鸭,十里飘香,脆皮嫩肉。”
周京臣在二代子弟圈名气大,模样俊,所以是‘十里飘香,脆皮嫩肉’。
她松口气。
挺抽象。
估计他察觉不出是自己。
迟来的晚餐,程禧撑得肚胀,周京臣难得有时间,从七点钟补习到十点钟,她错题多,不敢提休息,憋得扭屁股。
周京臣三个小时没尿了。
喝了一碗汤,一壶茶,却不尿...血气方刚的年岁,十有八九是肾不行了。
“哥哥,你有女朋友吗。”她鼓起勇气问。
他一边判卷,一边漫不经心,“没有。”
“不伦恋,黄昏恋,地下恋呢。”
周京臣撩眼皮,“谁教你一堆乱七八糟的,那个男同学?”
程禧摇头,这么俊的男人,百分百有女人的,藏着不公开,是保护对方罢了。
她实在憋不了了,趁着周京臣去阳台上接电话,溜号了。
“周总工,您明天的行程是考察机场基地。”
他思索一番,“挪后天吧。”
秘书一怔,“您有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