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穴内,时间仿佛被聚灵锁元阵柔和的流光和众人压抑的呼吸所凝固。

    林晏静静地躺在苏辞怀中,面如金纸,气若游丝。

    左肩至胸口那片暗沉的毒咒斑痕,如同活物般微微蠕动,每一下都抽走他本就微弱的一分生机。

    苏辞抱着他,感觉他的身体正逐渐变冷,那种冰冷并非体表的温度,而是源自生命本源的一种流逝感。

    她将自己的凤血气息毫无保留地渡过去,却如泥牛入海,只能勉强维持他心口那一点微弱的暖意不散。

    另一边,司无涯盘膝而坐,双目依旧紧闭,但胸膛的起伏已变得规律而沉稳。

    眉宇间那层死寂的灰败褪去大半,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沉的疲惫,以及一种……难以言喻的“空明”。

    他的剑心在寂灭的尽头被一缕“生之光”点燃,此刻正处于一种奇特的蜕变状态——旧的寂灭剑意根基破碎,新的、融合了守护执念的剑心正在缓慢重塑。

    这个过程凶险万分,稍有不慎便会彻底迷失在寂灭与生机的夹缝中,但他此刻只能依靠自身意志缓缓梳理。

    云堇长老守在洞口内侧,灵识如同最警觉的蛛网,延伸到石穴外五十丈的每一寸土地、每一缕空气。

    齐珩则盘坐在阵法边缘,手中罗盘指针微微颤动,他在推演着天机变化和周围环境的气机流转,试图找出最安全的撤离路径和时间窗口。

    石岳、石猛和洛璃三人,则如同三尊沉默的石像,分别守住石穴入口的三个方向,手中紧握武器,眼神锐利如鹰。

    压抑的沉默持续了约莫半个时辰。

    最先打破这沉默的,是司无涯。

    他缓缓睁开了眼睛。

    那双曾如深潭古井般死寂的眼眸,此刻依旧灰蒙,但仔细看去,在那片灰蒙的底色下,似乎多了点点极其微弱的、如同晨曦初露般的淡金光泽。

    那不是光芒,而是某种“存在”的质感,是他新生剑心的外在显化。

    他第一眼看向林晏,眉头微不可察地蹙了一下。

    随即,他的目光落在自己那柄布满裂纹、仿佛一碰即碎的长剑上。他伸出手,指尖轻轻抚过剑身最大的那道裂痕。

    “剑心未死,剑便不亡。”他低声自语,声音沙哑却清晰。

    随着他的话语,那灰蒙中带着淡金的奇异剑意,缓缓注入裂纹之中。

    裂纹并未弥合,但整柄剑的气息却仿佛“活”了过来,不再是一柄濒临破碎的死物,而像是一颗经历寒冬、正等待萌发的种子。

    他收剑归鞘——剑鞘早已在之前的激战中损毁,他只是以一个简单却郑重的姿势,将剑横放于膝上。

    然后,他看向苏辞,目光在她苍白憔悴的脸上停留片刻,又看向她怀中昏迷的林晏。

    “他需要‘蚀心草’。”司无涯言简意赅,声音虽低,却让所有人都精神一振。

    “可是腐骨涧……”齐珩忧心忡忡,“那里定然已布下天罗地网,我们现在的情况……”

    “不必再去腐骨涧。”司无涯打断他,目光转向林晏,“他昏迷前,以魂念向我传递了一个模糊的坐标和信息……关于‘蚀心草’的替代品,以及……栖凤墟外围一处可能的安全路径。”

    众人皆惊。林晏在自身濒危、全力救治司无涯的同时,竟还能分出一缕魂念传递信息?这需要何等惊人的意志和掌控力?

    苏辞眼中瞬间爆发出希冀的光芒:“真的?在哪里?”

    司无涯闭目片刻,似在仔细感应那缕残存的魂念信息,随后睁眼:“东南方向,约八十里,有一处名为‘幽昙谷’的山谷。谷中并非常年生长蚀心草,但每逢血月之后的三日,谷底阴泉之畔,会因月华残留和地气交汇,催生出一种名为‘月影蚀心兰’的变种灵植。此兰药性与蚀心草浆液有七成相似,虽不能根除蚀魂毒咒,但配合净源之力,或可暂时压制,争取更多时间。”

    他顿了顿,继续道:“至于前往栖凤墟的路径……林晏的魂念中,提到了一条沿着‘地脉暗河’前进的隐秘通道。通道入口,就在幽昙谷深处,连接着一条流向栖凤墟方向的地下河。走水路,或许能避开玄冥教的大部分地面封锁。”

    “地脉暗河?”齐珩眼睛一亮,“确实!如果沿着地下河前进,不仅能隐匿行踪,地下河的水脉通常也蕴含一定灵气,对林兄和苏姑娘的伤势或有裨益。只是……地下河环境复杂,暗流、岔道、未知生物,都是危险。”

    “再危险,也比留在这里等死,或者硬闯腐骨涧强。”石岳闷声道,他看向昏迷的林晏,眼中满是焦急,“林老弟等不起!”

    云堇长老沉吟道:“司道友所说的信息,是否可靠?林小友在那种状态下传递的魂念,或许会有残缺或偏差。”

    司无涯沉默了一下,缓缓道:“魂念虽残,但其中的‘净源印记’做不得假。而且……我相信他。”最后四个字,他说得平淡,却重若千钧。

    苏辞重重点头:“我也相信他。司兄,请告诉我们具体该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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