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杰自己是行武之人,看得出来,那名亲随是有功夫在身上的,不论行到哪里,半刻不离他家主人。

    众人吃过后,各自寻了位置,就地歇息。

    陆铭章靠坐到一棵树下,眼皮微敛,宇文杰走到他身侧坐下,问道:“先生可有把握赢这一战?”

    陆铭章看向宇文杰,玩笑似地说道:“我若说没有把握,将军心里必是想,不如现在宰了,免得费脚力去三关。”

    宇文杰一怔,脸上堆起笑:“先生说笑了。”

    “将军放心,不会给你砍我脑袋的机会。”陆铭章略有深意地说道,“大燕关,某一定会拿下。”

    宇文杰只当一句再普通不过的闲话,只有长安听出了最后一句话里的意思。

    ……

    三日的采茶节过了,戴缨的小食肆重新忙碌起来。

    同往日没有不同,除开一点,那就是她的小店多了一位不速之客,也有可能是两位。

    冯牧之和他那位叫贺三郎的友人。

    先时她还担心冯牧之的身份,叫学子们在店中不自在,从而影响她的生意,好在她的担心是多余的。

    这位院首即使来,也是学生们用罢午饭回了学院后才来,也就是下午那一时段。

    有时他一人,有时同他那位友人一道。

    二人来了后,寻到窗边的位置坐下,点几盘小菜,要一壶桂花酿,边吃边闲话,吃过后,再小坐一会儿就离开。

    他们会把时间和学子们错开。

    这日闭店后,陈左赶着驴车载着几人往回走。

    “娘子,先前一直跟着咱们的马车没了。”归雁说道。

    戴缨看了一眼身后,空空的街道,只有零星几个晚收摊的商贩。

    厨娘接话道:“想是咱们多想了,就是同路经过之人。”

    戴缨收回眼,那马车不知从哪一日出现的,就那么不近不远地跟着,好像采茶节之后就再没见过。

    彼边,宽阔的马车内坐着两人,一个坐于正中间,一个坐于侧面。

    坐于侧面之人深色锦衣,鼻梁英挺,张了张嘴,似是有话要说。

    而坐于正中之人面目柔和白净,听他开口道:“你今日怎么看着有些不对,有什么话说?”

    冯牧之话音刚落,坐于侧面的贺三郎面色更加古怪。

    “我这儿有个消息,不知你要不要听?”

    “你说出来,不就是想叫我知晓,快些说来,莫要绕弯子。”冯牧之端起茶盏呷了一口。

    贺三郎揭起车帘,往外看了一眼,低声道:“我也不知这消息对你来说是好是坏……”

    冯牧之示意他继续。

    “那半闲小肆女店家的官人,我打听了,费了好大一番工夫,终于探听到了,你道是谁?”贺三郎说道。

    “谁?”冯牧之心头微紧。

    “她那官人也是大衍人,同她一道来的罗扶,如今正在郡王府任职。”

    “郡王府,祁郡王?元载?”

    马车突然一个颠簸,叫冯牧之手上的茶水泼洒出来,他却恍若不觉,再一次确认:“可是他?”

    “正是这位大人。”贺三郎又道,“所以我才说,这消息于你而言不知是好是坏。”

    贺三郎的意思冯牧之明白。

    “那人在郡王府谋得什么职?”冯牧之问道。

    贺三郎嘲讽一笑:“若是护院或是别的什么管事,哪怕是个杂役,我还同你说这个做什么,她那官人在祁郡王跟前做幕僚。”

    听到这里,牧冯之将眉头一皱,说道:“咱们这位郡王最是荒唐之人,常在府中设宴,同一众‘志趣相投’之人醉生梦死,而这些志趣相投者便是那些所谓的‘幕僚’。”

    “你说说看,这样好的一位小娘子,长得好不说,言语甜净,脾性也好,怎的跟了这么个人,她那官人从前就是再品行端方,进了郡王府也要污一身泥垢出来。”

    贺三郎又道:“听说前些时被派出去了,不知做什么,我说这是好消息,是觉着这女子不该跟这样一个乌糟人,你就是抱得美人归,也不必有负罪感,既然有心于人家,拿出点动静来,别总往人店里一坐,吃完拍拍屁股就走,谁能知道你的心意。”

    “我说这不是好消息,你该知道的,同郡王府有牵扯之人,咱们惹不起。”

    贺三郎以为自己这话说完,冯牧之会像以往那样缄默不语,谁知他冷嗤一声:“有什么惹不起,还有……什么品行端方,做郡王府幕僚的就没一个品行端方。”

    贺三郎试探道:“你这是……决定了?”

    冯牧之没有给出回答,不过贺三郎知道这是默认了。

    只是他好奇,以冯牧之的性格,接下来会怎么做,心里这么想着,便问了出来。

    “自是不能叫她为难,她一女子,我同她说多了话,反倒替她招惹是非,她开门做生意本就艰难,且在学院周边,叫人知道了,不知会传出什么话来。”冯牧之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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