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先跑出来的,是个跟姜来东一样大小的男娃子,他笑眯眯的凑到姜来东面前,“你叫什么?”

    这大半年跟姜辛夏一道旅行,五岁姜来东不仅识字,还大长见识,待人接物方面也不吃生,大大方方的回道,“我叫姜来东,今年六岁了,你呢?叫什么?今年多大?”

    小男娃也是个自来熟的,“我叫于长超,今年也是六岁,那你几月份生的?”他希望自己比他大,当个哥哥。

    “我二月份生的。”

    “那我比你小,我九月份。”当不成哥哥了,于长超还挺失落的。

    姜辛夏笑笑,从背包里拿出一个木头不倒翁,“送给你。”

    “哇,多谢姜家阿姐,好好看。”

    不倒翁上了色,五彩斑斓,确实吸引小孩子目光。

    天色已晚,暮色四合,堂屋里点了油灯。

    一老者躬着腰从里面走出来,“阿夏、阿东,你们终于到啦!”看到两孩子显得很激动,“这么小,一路过来,吃了不少苦吧?”

    不知为何,明明才第一次见面,姜辛夏听到这话双眼湿润,差点没忍住哭出来,“于阿爷——”

    “好孩子,你一个十三岁的女娃子能把弟弟全须全尾的带到京城,不容易啊,好样的,累坏了吧,赶紧进来歇歇。”

    他把两孩子往屋内引。

    “阿夏啊,不要怪你叔婶不出来迎你们,是你叔的腿受伤了,你婶子又要照顾被撞的阿龄。”

    “不怪……不怪……”

    姜辛夏已经从胜安巷大婶口中知道于家遭的难。

    于家跟姜家一样,至少三代人从事木匠行当,也算得上是有些根基的手艺人。

    听大婶说,于家在宅店务干活。

    店宅务是朝廷设立的专门部门,负责汴京城内公房租赁的机构,简单来说就是负责租赁公租房的政府机构。

    而于家就是宅店务下面修缮工匠队里的,上个月,在修公租房时,于父在梁上与人抬桁木时,从上面摔下来,跌断了腿,于家二小子气不过,要找一起抬桁木的那家说理去,结果半路上被贵人马车撞到,滚了几丈远,现在小命还悬着,能想的办法都想了,这小子就是一直没醒。

    于家在胜安巷的宽阔院子就这样卖了,在鸡儿巷这里租了一个逼仄小院,院中那棵老树的枝桠斜斜探进窗棂,投下斑驳的光影,空气里弥漫着潮湿的霉味和隔壁人家飘来的饭菜香。

    于家现在还在想办法救人,每天天不亮就出去寻找医术好的郎中,每每没有效果,却依旧不肯放弃。

    姜辛夏捧着一杯温热的茶低声问道:“那长龄弟弟现在怎么样?”

    “还是老样子,昏迷不醒。”于阿爷叹了口气,声音低沉,“现在都不知道怎么办了。”

    就算在现代,被撞昏迷不醒也是极度危险的。

    “昏迷多久了?”

    于吉照声音带着一丝哽咽,“一个多月了。”

    这么久了?姜辛夏听的一阵难过。

    夜越来越深,屋内令人窒息。

    于吉照再次长叹,“比起你阿爷阿爹,于家这点灾难也不算什么,总会过去的。”

    上次信中,姜辛夏把姜家的遭遇告诉了于吉照,没想到于家也遭了这么大难,但不管怎么样,日子还要过下去。

    于吉照怕孩子多想,说道,“院子虽小,但你带着弟弟安心住下来,总有你们一口吃的。”

    说完这话,于吉照意识到什么,连忙问道,“你们姐弟晚饭吃了没有?”

    姜辛夏起身回道,“我们吃了,阿爷,你们呢?”

    其实没吃,但这种情况只能客气的说吃了。

    于吉照叹气岔开话,“我让阿枝给你们收拾床铺,累了一天,早点休息。”

    虽然只站在堂屋,但姜辛夏知道这个小院很小,几间房子一眼就能看到底,东厢住着于叔夫妻,西厢应是于家兄弟三人与老爷子的住处。

    西边小灶房边上有个小杂间应当是于长枝的住处,东厢房边上是个小工棚,这是于家男人们干活的地方,堆着一些木料,工具,还有水缸、咸菜缸等各种杂物,堆的满当当的,连个站脚的地方都没有。

    出了堂屋,站在门廊下,晚风吹来,带走白天暑气。

    姜辛夏道,“阿爷,你们先吃晚饭吧,住的地方就不要操心了,等于大哥把骡车拉进来院子,我跟阿弟就住在车厢里,就是等会洗澡要麻烦枝姐姐帮我找个地。”

    于吉照觉得不妥:“车厢里怎么住人?”

    “没事的,阿爷,就算要收拾,也等明天吧。”

    于吉照还想说什么,儿媳妇于林氏从东间出来,脸上还有泪痕,家里日子都没办法过了,没想到又来了两个,她没心力说什么,哑着嗓子道,“阿枝,带好他们。”说完,去小灶房给丈夫与二儿子熬药去了。

    一大家子,除了六岁的于长超,每个人都为于叔与于长龄的伤担忧受怕,都陷在痛苦之中,那还有什么心情招待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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