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栩然前脚才离开御花园,后脚,又有两道身影从另一侧钻出。

    宫人们正各自忙着,抬眼瞧见沈泽,纷纷顿足行礼。

    沈泽面上惯常挂着浅淡的笑意,人后却一改温颜,那脸色阴郁得,连他身边的砚竹都不敢多瞧一眼。

    两人绕行过了假山树丛,灌木愈渐低矮,视野愈发开阔。

    待确定四下无法藏人,沈泽这才开口:“明日便是花神祭,先前我交代你的事办得如何了?”

    闻言,砚竹心下一震。

    他自然明白沈泽所指何事。

    今晨他们接到长乐宫的消息,说是孟婕妤的贴身婢女春桃上门求援,而与含光殿向来不合的沈宁竟破天荒随春桃探望孟婕妤去了。

    恰好今日陛下也召三皇子入宫。

    趁此间隙,他们特绕路去了趟含光殿,正好见着沈宁主仆从含光殿辞行。

    而观沈宁神情不像与人起了争执......只怕长乐宫与含光殿那两位暗中达成了某种协议。

    这是他们不愿看到的。

    “不敢欺瞒殿下,属下......暂时还没找到。”

    砚竹敛眸,把头压得更低。

    大半月前,沈泽交代他寻找与先皇后长相相似的女子,可此事终究见不得光,不可宣扬,暗中寻摸的难度可想而知。

    沈泽原也不急,但这不是孟婕妤禁足,要安排他们的人入宫眼下正是最佳时机。

    若等孟婕妤日后翻身,若她真与沈宁握手言和,到时他们的人再想渗入后宫便困难多了。

    “你多长点心。”

    沈泽压低声音:“旁的事暂且不急,此事机不可失,定要火速落实。”

    他眉头紧锁,从亲眼目睹沈宁从含光殿出来他心里便觉不安。

    他有种预感,孟婕妤不会真受三个月的冷落,这也意味着留给他们的时间远不足三个月。

    他说不清为何有这念头,许是近来沈宁的变化。

    他原想借孟婕妤之手给沈宁找麻烦,而今却接连受挫甚至风向逆转......

    顿了顿,他又补一句:“不拘在京都境内找,大招境内各州皆可,只要验明那女子身份无误。”

    “是。”

    砚竹瞧沈泽依旧一脸愁容,忙劝解:“再有一段宫道便到太极殿了,殿下这样......”

    他小心踌躇:“陛下见了恐怕不悦。”

    昭帝今日毕竟还召了外臣,皇子见君见臣无端板着个脸总归不好,不显风度。

    “那又如何?”

    沈泽面上一哂:“你当真以为父皇会注意这些?”

    “父皇若真因此不悦,他便是斥责我,我也欣喜的。”

    他语气幽幽:“可惜你忘了,父皇眼里......从来没有我。”

    砚竹:“!”

    坏了!瞧他这猪脑袋......哪壶不开提哪壶。

    “殿下可别说丧气话。”

    砚竹赶忙找补:“陛下若不看重您,与外臣叙话又怎会叫上您而非太子?”

    “近两年的您在朝堂的政绩如何,陛下都看在眼里。是以属下斗胆猜测,陛下今日召见殿下,多半是有大事交付于您。”

    大事......

    “呵......”

    沈泽唇边勾起一抹讥讽。

    砚竹这番话,若今日的外臣是旁人,他或许就信了,然而今日来的是谢栩然。

    “真有大事,父皇能叫上谢栩然?此人是什么为人,父皇比我们清楚得多。”

    昭帝自诩明君,却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装糊涂,默许沈瑞这个太子办了不少腌臜事。

    他当然明白自己最珍视的儿子多少斤两,这不,这些年明里暗里,又是放权太子又是拉拢朝臣为太子铺路。

    谢家不仅为清流文臣表率,更有开国辅运之功,百年世家的份量自不言而喻。

    只是到了谢栩然这一代,谢家人丁单薄。谢家正房一脉,只有谢栩然一子与其胞妹谢兰仪一女。

    偏谢栩然过于执拗。

    早些年他们在太学作为同窗时,此人便成日把什么“天下苍生”“为民请命”诸如此类圣贤大道理挂在嘴边,当然其行事亦遵循此念。

    像谢栩然这样眼里不容沙子的人,怎么可能看得上沈瑞?

    他们二人注定不会同道而行,他父皇却是铁了心要助沈瑞铺平道路的。

    对于谢栩然,要拉拢,也要制衡。

    至于如何制衡嘛......

    沈泽眸色幽深:“谢家嫡女——谢栩然胞妹前日自临阳老家返京,此事你可听说了?”

    砚竹颔首:“属下有所耳闻。”

    话音刚落,砚竹想到什么似的,眸曈一震,不可置信地望着沈泽。

    二人不约而同停下脚步。

    对视。

    “哈哈......”

    沈泽没忍住,自己先笑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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