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雪初至,雪粉纷飞,将偌大的长安城笼罩其中,积雪在殿宇屋上铺了厚厚一层,登高远望入目一片银白,庄严厚重被雪粉遮掩,平添几分轻柔舒缓、诗情画意。

    昨夜第一朵雪花落下之时,“灾害应急衙门”便全力运转,在京兆府配合之下诸多官吏分区、分片下到各处城内里坊、城外村落,一应救援物资准备停当,无论何处发生灾情都将在第一时间得到救助。

    所幸自房俊当年筹建“应急衙门”以来,常年持之以恒。坚持不懈,对整个关中各地的困难群众予以救助,危房、险房都得到修缮甚至重建,河道得以疏浚,堤坝得到加固......因雪灾、水灾而罹难之百姓几乎不见。

    关中百姓之“幸福指数”,在这个时代当之无愧天下第一、无出其右。

    一大清早,长安、万年两处县衙便由官吏组织人手上街清扫街道积雪,疏通堵塞的暗渠,对城内早已登记在册的孤寡鳏独??拜访,送去米面粮油等生活物资。

    及至皇城开启,各处衙门官员鱼贯进入皇城,奔赴各自官衙开启新一天的忙碌公务。

    丈量田亩、改革商税、军队整编......一项项新政亟需落实,推行,再加上数位亲王即将赶赴海外封地建国,其官府之组建,官员之调派、移民之组织......几乎所有中枢机构都在全力运转。

    且有传闻即将施行“考成法”用以评估、监督所有官员之职责,经历过武德、贞观两个年代轻松日子的大批官员们叫苦不迭,却又不敢有丝毫松懈。

    中书省官解。

    刘一大早便来到衙门,用温水洗了脸,泡了一壶热茶便开始处置公务,结果从堆积如山的公务之中陡然想起还有茶水未喝,抬起头来去拿茶杯时才发现茶水早已凉透.......

    “唉!”

    刘长长吁出一口气,将毛笔丢在一边,揉了揉肿胀的眉心,将书吏唤来重新沏了一壶茶水。

    自从中书侍郎任雅相参加使团前往大食负责谈判,缺了一个平素在身边将诸般公务归纳总结、分门别类的助手,几乎所有公务全都压在他一个人身上。

    劳心伤神,难免精力不济。

    却也不能有所怨言,毕竟身在官场追求进步乃是天理,总不能因为公务繁重便不允许任雅相参与谈判、积累政绩吧?

    刘洎呷了一口茶水,茶叶放的多了一些,茶水入口略苦,却能提振精神,感觉还算不错。

    将毛笔执起,翻阅文书,继续埋首案牍。

    门外,一个侍御史敲门入内,将一份御史台的文书恭敬放在案头,左右张望一下见左近无人,便上前两步靠近书案,低声道:“御史大夫让下官前来知会一声,有褚遂良两个儿子褚彦甫、褚彦冲的奏疏自钱塘寄递入京,弹劾

    中书令。”

    刘洎微微一愣:“怎是这两人弹劾我,而不是褚遂良?”

    “与弹劾奏疏一并入京的尚有褚遂良的遗折......”

    刘洎略感意外:“褚遂良死了?”

    “遗折上说是病故。”

    刘蹙眉:“褚氏兄弟因何弹劾与我?”

    侍御史摇摇头:“我未见过奏疏,详情不知,御史大夫只是叮嘱我来告知中书令,弹劾罪名乃是目无君上,置君王生死于不屑。他现在已经将奏疏呈递御前,想来陛下会宣召中书令前去自辩,还请中书令早作准备。”

    “此事我已知晓,多谢御史大夫告知。”

    “那下官告辞。”

    “不送。”

    刘再度将笔?在一旁,起身站在窗前看着庭院内的雪景,心中既感疑惑又感焦躁。

    褚遂良已经病故,其子却弹劾自己,这到底是何原因?

    置于弹劾之罪名“目无君上,置君王生死于不屑”更是不知所谓......忽然心中一动,想起一事。

    当年他陪同太宗皇帝东征高句丽,回程之时太宗皇帝染病,一度颇为严重,难道是那个时候自己做了什么或者说了什么,才导致“置君王生死于不顾?”

    再联想到那个时候的褚遂良担任起居郎,或许将一些话语记述下来,但因为某些原因并未录入于《起居注》之中而只是以草稿之类的方式留存,如今被其两子所得......

    可自己当初做了什么?

    或者说了什么?

    刘洎冥思苦想,终无所得。

    但刘祥道仅只是派人前来偷偷知会一声,却是连奏疏之内容都不让他观阅,足以见得事态严重。

    正自烦躁疑惑,有内登堂入室,躬身道:“陛下口谕,宣召中书令御书房觐见。”

    “微臣敬领口谕。”

    清晨之时落雪停止,但乌云未散,御书房内光线有些晦暗,故而燃起了灯烛。

    李承乾坐在御案之后,紧蹙眉头,面色凝重的将奏疏又看了一遍,而后放在一旁,拿起另外一摞纸张仔细查阅,久久不言。

    刘祥道手立于御案一侧,微微垂头,看着脚尖。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章节目录

天唐锦绣所有内容均来自互联网,书林文学只为原作者公子許的小说进行宣传。欢迎各位书友支持公子許并收藏天唐锦绣最新章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