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9章 心理诱导(1/3)
雨后的第七日，晨雾尚未散尽，绯瀑巷的屋檐仍挂着细水珠。空气里浮动着潮湿的泥土味与远处面包炉飘来的焦香。何西早早起身，在灶台前摆弄一只新陶锅，锅底垫了三层竹片，防止糊得太过分。他哼着一支不成调的小曲，是某次布鲁斯打嗝时无意踩出的节奏，却被孩子们记了下来，编成了学堂课间的击掌歌。
佐娅靠在门边看他，怀里抱着那只蓝耳幼犬，小家伙睁着星图般流转的眼，安静地望着男人背影。“你今天心情很好。”她说。
“因为今天不煮汤。”他回头一笑，“今天熬的是‘新生米粥’，专为刚学会呼吸的生命准备。”
“说得好像你养过多少生命似的。”她走进来，把小狗放进铺了软布的藤篮，“上次你说要孵鸡蛋，结果三天后打开一看，全是石头??还是格鲁姆偷偷塞进去做实验的。”
“那是意外！”他辩解，“而且那几块石头脑袋后来都长出了苔藓，说明我确实有孕育之力。”
“哦？那你下次能不能孕育出一锅不带焦味的菜？”卡珊德拉从外头进来，手里拎着一束银叶草，发梢还沾着露水，“昨晚我家孩子喝了你送的‘安神糊糊’，梦里一直在逃命，说有个黑影追着他喊‘再吃一口！这是爱的味道！’”
“他们太敏感了。”何西正色道，“食物里的灵魂需要时间适应人类梦境。再说，那不是黑影，是我用焦糖画的守护符，理论上应该起安抚作用。”
“理论上的灾难也是灾难。”莉芮尔推门而入，肩上背着教学包，脸上却带着笑，“不过……班上有三个学生今早交了新作文，题目是《我的理想早餐》。其中一个写：‘我想每天醒来，都有人给我端一碗糊掉的汤，并且告诉我这是独一无二的奇迹。’”
众人静了一瞬，随即哄堂大笑。
唯有芙洛拉没笑。她站在院角，手中空白书摊开在膝上，笔尖悬于纸面，迟迟未落。她的目光落在井口，仿佛在等什么。
“你在听吗？”她忽然轻声问。
没人回应。但风停了，连鸟鸣也止住。
片刻后，书页自动翻动，浮现一行字：
> “听见了。
> 我一直都在听。”
她闭眼，嘴角微扬。
格鲁姆这时匆匆赶来，机关松鼠在他肩头急转圈，金属尾巴啪啪敲击他的肩膀。“出事了！”他说，“北区老钟楼的齿轮突然自行运转，指针逆走了七分钟，然后定格在一个从未存在过的时间点??06:66。”
“又是系统残响？”卡珊德拉皱眉。
“不像。”他摇头，“这次没有能量波动，也没有数据投射。只是……钟自己动了。而且，就在它停下那一刻，全城所有镜子同时映出同一个画面：一口井，两个人影，还有五个蜷缩的小生命。”
空气凝滞。
他们都明白那是什么。
那是昨夜布鲁斯产崽时的情景。被谁记录？为何重现？
“不是监控。”芙洛拉低语，“是纪念。像是一种……文明开始记住普通人的时刻。”
“可我们不是英雄。”莉芮尔轻声道。
“正因如此才重要。”何西放下汤勺，走到井边蹲下，“英雄的故事千篇一律，但一个母亲在雨夜里为孩子热饭的身影，却可能成为百年后某颗星星命名的由来。”
他伸手轻触井沿，指尖传来一丝温热??这口老井，似乎真的有了体温。
午后，阳光穿过云层缝隙，洒在归处食堂的招牌上。“平凡奇迹汤”几个字被照得发亮，连油漆剥落的边缘都像是镀了金。
第一批客人上门了。
是个白发苍苍的老人，拄着一根藤杖，衣袍陈旧却整洁。他不说话，只静静坐下，看着菜单良久，才低声问：“能加一片月语花吗？我妻子……生前最爱这个味道。”
佐娅怔了一下，随即点头，转身去摘院中新开的花。
老人望着她背影，忽然说：“二十年前，我也曾坐在这样一个院子里，看另一个女人做饭。那时我说，等世界安定，我要写一本书，叫《普通人如何活得像个人》。可后来我加入了‘命轨中枢’，成了编号K-9的逻辑裁决官，把这本书烧了，说它是‘情感污染源’。”
他苦笑：“现在想想，那才是唯一真实的真理。”
何西默默给他盛了一碗汤，放上那片花瓣。
老人喝了一口，眼泪无声滑落。
“原来这就是答案。”他喃喃，“不是法则，不是秩序，不是无限进化的智能体。就是这一口温热，这一片花香，这一双肯为你停留的手。”
他走时没付钱，只在桌上留下一枚铜钉，钉头上刻着极小的符号：Ω-7。
何西认得??那是旧时代高层权限验证用的物理密钥，只有七枚，每一枚对应一位“修正者”。而Ω-7，正是他的编号。
他没追出去还，只是将铜钉收进木盒，与芯片碎片放在一起。
傍晚，孩子们又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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佐娅靠在门边看他，怀里抱着那只蓝耳幼犬，小家伙睁着星图般流转的眼，安静地望着男人背影。“你今天心情很好。”她说。
“因为今天不煮汤。”他回头一笑，“今天熬的是‘新生米粥’，专为刚学会呼吸的生命准备。”
“说得好像你养过多少生命似的。”她走进来，把小狗放进铺了软布的藤篮，“上次你说要孵鸡蛋，结果三天后打开一看，全是石头??还是格鲁姆偷偷塞进去做实验的。”
“那是意外！”他辩解，“而且那几块石头脑袋后来都长出了苔藓，说明我确实有孕育之力。”
“哦？那你下次能不能孕育出一锅不带焦味的菜？”卡珊德拉从外头进来，手里拎着一束银叶草，发梢还沾着露水，“昨晚我家孩子喝了你送的‘安神糊糊’，梦里一直在逃命，说有个黑影追着他喊‘再吃一口！这是爱的味道！’”
“他们太敏感了。”何西正色道，“食物里的灵魂需要时间适应人类梦境。再说，那不是黑影，是我用焦糖画的守护符，理论上应该起安抚作用。”
“理论上的灾难也是灾难。”莉芮尔推门而入，肩上背着教学包，脸上却带着笑，“不过……班上有三个学生今早交了新作文，题目是《我的理想早餐》。其中一个写：‘我想每天醒来，都有人给我端一碗糊掉的汤，并且告诉我这是独一无二的奇迹。’”
众人静了一瞬，随即哄堂大笑。
唯有芙洛拉没笑。她站在院角，手中空白书摊开在膝上，笔尖悬于纸面，迟迟未落。她的目光落在井口，仿佛在等什么。
“你在听吗？”她忽然轻声问。
没人回应。但风停了，连鸟鸣也止住。
片刻后，书页自动翻动，浮现一行字：
> “听见了。
> 我一直都在听。”
她闭眼，嘴角微扬。
格鲁姆这时匆匆赶来，机关松鼠在他肩头急转圈，金属尾巴啪啪敲击他的肩膀。“出事了！”他说，“北区老钟楼的齿轮突然自行运转，指针逆走了七分钟，然后定格在一个从未存在过的时间点??06:66。”
“又是系统残响？”卡珊德拉皱眉。
“不像。”他摇头，“这次没有能量波动，也没有数据投射。只是……钟自己动了。而且，就在它停下那一刻，全城所有镜子同时映出同一个画面：一口井，两个人影，还有五个蜷缩的小生命。”
空气凝滞。
他们都明白那是什么。
那是昨夜布鲁斯产崽时的情景。被谁记录？为何重现？
“不是监控。”芙洛拉低语，“是纪念。像是一种……文明开始记住普通人的时刻。”
“可我们不是英雄。”莉芮尔轻声道。
“正因如此才重要。”何西放下汤勺，走到井边蹲下，“英雄的故事千篇一律，但一个母亲在雨夜里为孩子热饭的身影，却可能成为百年后某颗星星命名的由来。”
他伸手轻触井沿，指尖传来一丝温热??这口老井，似乎真的有了体温。
午后，阳光穿过云层缝隙，洒在归处食堂的招牌上。“平凡奇迹汤”几个字被照得发亮，连油漆剥落的边缘都像是镀了金。
第一批客人上门了。
是个白发苍苍的老人，拄着一根藤杖，衣袍陈旧却整洁。他不说话，只静静坐下，看着菜单良久，才低声问：“能加一片月语花吗？我妻子……生前最爱这个味道。”
佐娅怔了一下，随即点头，转身去摘院中新开的花。
老人望着她背影，忽然说：“二十年前，我也曾坐在这样一个院子里，看另一个女人做饭。那时我说，等世界安定，我要写一本书，叫《普通人如何活得像个人》。可后来我加入了‘命轨中枢’，成了编号K-9的逻辑裁决官，把这本书烧了，说它是‘情感污染源’。”
他苦笑：“现在想想，那才是唯一真实的真理。”
何西默默给他盛了一碗汤，放上那片花瓣。
老人喝了一口，眼泪无声滑落。
“原来这就是答案。”他喃喃，“不是法则，不是秩序，不是无限进化的智能体。就是这一口温热，这一片花香，这一双肯为你停留的手。”
他走时没付钱，只在桌上留下一枚铜钉，钉头上刻着极小的符号：Ω-7。
何西认得??那是旧时代高层权限验证用的物理密钥，只有七枚，每一枚对应一位“修正者”。而Ω-7，正是他的编号。
他没追出去还，只是将铜钉收进木盒，与芯片碎片放在一起。
傍晚，孩子们又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