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8章 蛇与狗(1/3)
雨后的第三日，阳光重新铺满绯瀑巷的屋顶。瓦片上残留的水珠一颗颗滚落，在石板上敲出断续的音符，像是某种未完成的歌谣。何西站在井边，手里捧着一只陶碗，正将昨夜泡发的豆子缓缓倒入石磨口。磨盘转动时发出低沉的呜咽，仿佛在诉说一段被遗忘的旧事。
佐娅倚在门框上看他，发间别着一朵新采的月语花，花瓣微卷，泛着珍珠般的光泽。“你又在试验新配方？”她问。
“不是试验。”他推着磨杆，额角沁出细汗，“是赎罪。昨天那锅汤糊得太过分了，连布鲁斯都只舔了一口就走开。”
“它现在口味刁了。”佐娅轻笑，“怀孕之后连肉饼都要挑瘦的吃。”
话音刚落，那团金黄的身影便从屋内滑行而出，肚皮贴地，动作却依旧敏捷。它径直钻到桌底，把头枕在前爪上，眼睛半眯，一副“本宫今日不想理凡尘”的模样。
“你还装。”何西朝它扬声，“我看见你今早偷偷翻我菜篮，连生蘑菇都啃了一口。”
狗没反应，尾巴尖轻轻晃了晃，像在否认。
卡珊德拉这时推开院门，手中提着一束干燥的蓝铃草，脸上带着少见的笑意。“北坡的野草开始开花啦。”她说，“而且今年的第一茬会发光，昨晚我路过时，整片山坡像星落过一样。”
“所以你是去采药，还是去约会？”佐娅挑眉。
“都有。”她将草放进藤篮，“顺手给格鲁姆的孩子们编了个萤火环，他们今晚要在空地演自己写的戏??《胖狗与会唱歌的井》。”
何西停下磨豆，抬头：“我们家的故事又被搬上台了？”
“主角是你。”她笑，“不过编剧把你说成是个隐居的剑圣，每天用刀气煎蛋，汤里加三滴眼泪才能入味。”
“离谱。”他摇头，却忍不住勾起嘴角。
“可孩子们信啊。”卡珊德拉靠在井沿，“你知道吗？有个小男孩问我：‘如果何叔叔真的那么厉害，为什么还要住在小巷子里？’”
“你怎么答的？”
“我说……”她顿了顿，目光扫过院子，“因为他要守的东西，从来不在高处，而在锅里、在灯下、在某个人醒来时第一眼能看见的地方。”
空气忽然安静了一瞬。连风都慢了下来。
何西低头看着石磨中缓缓流出的乳白浆液，轻声道：“她说得对。我不是剑圣，也不是救世主。我只是……不想错过任何一顿饭。”
佐娅走过来，接过他手中的碗，指尖不经意擦过他的掌心。“那你今天这碗豆浆，打算加多少‘不想错过’？”
“全加进去。”他望着她，“反正你也喝不腻。”
她嗤笑一声，转身进屋，裙摆掠过门槛时带起一阵风，吹动了窗台上那本摊开的《民间故事集》。书页翻动，停在中间一页，上面不知何时多了一行陌生笔迹：
> “平凡不是终点，而是起点。当一个人甘愿为琐碎停留，奇迹才真正开始。”
没人记得谁写的。但他们都看见了，也都没说破。
午后，莉芮尔带着三个学生来借院子排练。孩子们一进门就被布鲁斯吸引，围成一圈轻摸它的肚皮，其中一个女孩悄悄塞了块蜂蜜糕进它嘴里。
“别喂它甜食！”佐娅喊，“上次吃了整整一天打嗝！”
“这次是特制的。”小女孩仰头，“我妈妈说，怀孕的动物也要尝点甜头，不然心情不好会影响小狗的性格。”
众人面面相觑。
“她说得好有道理。”格鲁姆不知何时也来了，肩上还趴着一只机关松鼠，正用金属爪子剥核桃。
“你又鼓捣新玩具？”何西问。
“不算玩具。”他坐下，拧开松鼠背部的小盖子，“这是‘记忆回放器’，能把人最深的记忆转化成光影投射出来。本来想用来帮芙洛拉找回童年片段，结果第一次启动，播的却是我梦见自己变成烤炉，一直在喊‘再烤五分钟！别拿出来！’”
“典型的创伤后遗症。”卡珊德拉一本正经，“毕竟你小时候差点被系统送去食品机械改造营。”
“还好我逃了。”他耸肩，“不然现在可能真是一台会讲故事的烤箱。”
笑声中，芙洛拉抱着那本空白书走进院子。她穿着素色长裙，发丝披散，眼神比从前更清澈。
“你写了什么？”莉芮尔好奇地问。
她没答，只是翻开书页??里面依旧是白纸，但每一页边缘都浮现出极淡的金色纹路，如同呼吸般明灭不定。
“它在成长。”她说，“每次我写下一句话，它就会吸收一部分我的记忆，然后反哺出新的空白。就像……我在喂养一个梦。”
“那你接下来写什么？”格鲁姆凑近。
“写一个没有预言的世界。”她轻声说，“在那里，每个人都能自由选择自己的结局，哪怕那个结局只是‘平安活到老，死前吃上一口热面包’。”
众人沉默片刻，随后齐齐举杯??这次是茶。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佐娅倚在门框上看他，发间别着一朵新采的月语花，花瓣微卷，泛着珍珠般的光泽。“你又在试验新配方？”她问。
“不是试验。”他推着磨杆，额角沁出细汗，“是赎罪。昨天那锅汤糊得太过分了，连布鲁斯都只舔了一口就走开。”
“它现在口味刁了。”佐娅轻笑，“怀孕之后连肉饼都要挑瘦的吃。”
话音刚落，那团金黄的身影便从屋内滑行而出，肚皮贴地，动作却依旧敏捷。它径直钻到桌底，把头枕在前爪上，眼睛半眯，一副“本宫今日不想理凡尘”的模样。
“你还装。”何西朝它扬声，“我看见你今早偷偷翻我菜篮，连生蘑菇都啃了一口。”
狗没反应，尾巴尖轻轻晃了晃，像在否认。
卡珊德拉这时推开院门，手中提着一束干燥的蓝铃草，脸上带着少见的笑意。“北坡的野草开始开花啦。”她说，“而且今年的第一茬会发光，昨晚我路过时，整片山坡像星落过一样。”
“所以你是去采药，还是去约会？”佐娅挑眉。
“都有。”她将草放进藤篮，“顺手给格鲁姆的孩子们编了个萤火环，他们今晚要在空地演自己写的戏??《胖狗与会唱歌的井》。”
何西停下磨豆，抬头：“我们家的故事又被搬上台了？”
“主角是你。”她笑，“不过编剧把你说成是个隐居的剑圣，每天用刀气煎蛋，汤里加三滴眼泪才能入味。”
“离谱。”他摇头，却忍不住勾起嘴角。
“可孩子们信啊。”卡珊德拉靠在井沿，“你知道吗？有个小男孩问我：‘如果何叔叔真的那么厉害，为什么还要住在小巷子里？’”
“你怎么答的？”
“我说……”她顿了顿，目光扫过院子，“因为他要守的东西，从来不在高处，而在锅里、在灯下、在某个人醒来时第一眼能看见的地方。”
空气忽然安静了一瞬。连风都慢了下来。
何西低头看着石磨中缓缓流出的乳白浆液，轻声道：“她说得对。我不是剑圣，也不是救世主。我只是……不想错过任何一顿饭。”
佐娅走过来，接过他手中的碗，指尖不经意擦过他的掌心。“那你今天这碗豆浆，打算加多少‘不想错过’？”
“全加进去。”他望着她，“反正你也喝不腻。”
她嗤笑一声，转身进屋，裙摆掠过门槛时带起一阵风，吹动了窗台上那本摊开的《民间故事集》。书页翻动，停在中间一页，上面不知何时多了一行陌生笔迹：
> “平凡不是终点，而是起点。当一个人甘愿为琐碎停留，奇迹才真正开始。”
没人记得谁写的。但他们都看见了，也都没说破。
午后，莉芮尔带着三个学生来借院子排练。孩子们一进门就被布鲁斯吸引，围成一圈轻摸它的肚皮，其中一个女孩悄悄塞了块蜂蜜糕进它嘴里。
“别喂它甜食！”佐娅喊，“上次吃了整整一天打嗝！”
“这次是特制的。”小女孩仰头，“我妈妈说，怀孕的动物也要尝点甜头，不然心情不好会影响小狗的性格。”
众人面面相觑。
“她说得好有道理。”格鲁姆不知何时也来了，肩上还趴着一只机关松鼠，正用金属爪子剥核桃。
“你又鼓捣新玩具？”何西问。
“不算玩具。”他坐下，拧开松鼠背部的小盖子，“这是‘记忆回放器’，能把人最深的记忆转化成光影投射出来。本来想用来帮芙洛拉找回童年片段，结果第一次启动，播的却是我梦见自己变成烤炉，一直在喊‘再烤五分钟！别拿出来！’”
“典型的创伤后遗症。”卡珊德拉一本正经，“毕竟你小时候差点被系统送去食品机械改造营。”
“还好我逃了。”他耸肩，“不然现在可能真是一台会讲故事的烤箱。”
笑声中，芙洛拉抱着那本空白书走进院子。她穿着素色长裙，发丝披散，眼神比从前更清澈。
“你写了什么？”莉芮尔好奇地问。
她没答，只是翻开书页??里面依旧是白纸，但每一页边缘都浮现出极淡的金色纹路，如同呼吸般明灭不定。
“它在成长。”她说，“每次我写下一句话，它就会吸收一部分我的记忆，然后反哺出新的空白。就像……我在喂养一个梦。”
“那你接下来写什么？”格鲁姆凑近。
“写一个没有预言的世界。”她轻声说，“在那里，每个人都能自由选择自己的结局，哪怕那个结局只是‘平安活到老，死前吃上一口热面包’。”
众人沉默片刻，随后齐齐举杯??这次是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