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停了,但寒意未散。清晨的阳光斜照进檐廊,融化的雪水从屋檐滴落,在石阶上敲出细碎的节奏,像某种遥远记忆的回响。神姬睁开眼,发现自己靠着小星的肩膀睡着了。炉火将熄,只余几缕微红的炭光,猫未央早已不见踪影,或许钻进了哪个暖和的角落做它的梦去了。

    她轻轻动了动身子,怕惊醒妹妹,却听见小星低低地笑了声:“你打呼噜了。”

    “胡说。”神姬轻推她一下,嘴角却不自觉扬起,“我才不会。”

    “会的。”小星睁开眼,眸子清亮如初春的溪流,“小时候你也这样,一睡着就哼哼唧唧,像只不满的小熊。”

    两人相视一笑,仿佛这世界从未有过实验室、编号与冰冷的数据。她们只是两个普通姐妹,在新年第一天醒来,身边有火、有茶、有彼此。

    手机震动起来。是林泽发来的消息:

    > “南九州那边有个孩子,六岁,刚被解救出来。他不说话,也不吃东西,但手里一直攥着一本破旧的《恋爱疗愈手册》。封皮都磨没了,可他不肯松手。志愿者说,他唯一反应,是你书里那幅画??双星牵手站在樱花树下的那张。”

    神姬盯着屏幕,指尖微微发颤。她想起三年前,自己第一次在街头看到有人读这本书时的心情??像是看见自己的心跳被人捧在掌心,小心翼翼地活着。

    “我们得去。”她说。

    小星已经起身去收拾行李:“我来订车票。”

    当天下午,她们便登上了开往鹿儿岛的新干线。窗外风景流转,山峦覆雪,河流如银带蜿蜒。小星靠在窗边,望着飞逝的田野,忽然问:“姐姐,你说……我们算医生吗?”

    “不是。”神姬摇头,“我们连心理学都没学过。”

    “那我们凭什么治好别人?”

    神姬沉默片刻,从包里取出那本随身携带的笔记本??母亲留下的最后一份遗物。她翻开一页,指着其中一行字迹:

    > “真正的疗愈,从不来自答案。它始于一个人愿意蹲下来,看着另一个人的眼睛,说:‘我看见你了。’”

    “我们不是医生。”她轻声说,“但我们是见证者。而有些伤口,只需要被看见,就能开始愈合。”

    列车抵达时天已擦黑。小镇静谧,街灯昏黄,远处海风裹挟着咸湿的气息扑面而来。接应她们的是当地一名年轻社工,名叫由纪,曾在基金会培训过三个月。她带着两人穿过几条窄巷,来到一座老旧的日式平房前。

    “孩子现在在里屋。”由纪低声说,“他已经三天没合眼了。我们试过所有办法,只有当他听到录音??妈妈那段话的时候,手指才会松一点。”

    神姬点头,脱鞋进门。屋子很小,陈设简陋,但干净整洁。空气中飘着淡淡的药草味。她们轻步走向里间,推开门缝。

    灯光很暗。

    一个瘦小的身影蜷缩在榻榻米角落,背对着门,怀里紧紧抱着那本残破的手册。他的头发很长,遮住半张脸,身上穿着不合身的病号服,脚踝处还有未消的淤青。

    小星蹲下身,没有靠近,只是轻轻开口:“你好呀,小朋友。”

    孩子不动。

    她又说:“我叫小星。这是我姐姐,神姬。我们也是从那种地方逃出来的。你知道吗?那时候我也害怕得不敢吃饭,怕吃了就会被带走。可是后来我发现……只要我还肯吃一口饭,就是赢了一次。”

    依旧没有回应。

    神姬缓缓坐下,背靠着墙,像在陪一个老朋友沉默。她打开手机,按下播放键。

    佐伯真希的声音缓缓响起,温柔而虚弱:

    > “小星,神姬……妈妈对不起你们。我不是自愿参与实验的……但我还是生下了你们,因为我相信,哪怕是在地狱里,也能长出花来。”

    >

    > “答应我……活下去。哪怕世界否定你们,你们也要彼此承认。你们的存在本身,就是对谎言最有力的反击。”

    孩子的肩膀忽然抖了一下。

    一滴泪落在手册封面上,洇开一小片深色痕迹。

    小星慢慢挪过去,坐在离他两步远的地方,掏出一颗糖果,剥开糖纸,放进嘴里。“草莓味的。”她说,“你要尝吗?”

    她把另一颗放在地上,轻轻推向他。

    过了很久,久到窗外的海浪声几乎成了催眠曲,那只脏兮兮的小手终于伸了出来,颤抖着,捡起糖果,塞进嘴里。

    他没哭,也没笑,只是低头看着手中的书,用指尖一遍遍摩挲那幅画。

    “他叫‘启’。”由纪后来告诉她们,“没人知道这是真名还是代号。他在第七基地外围的一个寄养点被发现,那里专门收容无法控制情绪波动的实验体后代。他们给他注射镇静剂,让他忘记恐惧……也忘记自己是谁。”

    当晚,三人挤在客厅打地铺。半夜,神姬突然醒来,发现启正站在她床边,睁大眼睛望着她。

    “你……梦见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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