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阳光透过养心殿的窗格,落在案头的西洋自鸣钟上,鎏金的钟摆在静谧里发出细微而均匀的“滴答”。

    皇帝凌霄抬眼望去,表盘上罗马数字清晰可辨时针即将指向未时(13:00),他略一沉吟,吩咐身侧随侍太监:“传轿,回毓庆宫,一刻也不许耽搁。”话音落处,殿外廊下已有人影起落,抬轿内侍与护驾内侍鱼贯而前,静候传唤。

    明黄轿帘垂落,銮舆稳起,步辇穿廊过院,宫径两侧的松影在日光里轻轻摇晃。

    风过金瓦,铃声细碎,抬轿内侍齐声低应:“起——落——”,步伐合拍,不闻喧哗。

    不多时,轿抵毓庆宫月华门,早有内侍跪迎。

    凌霄下轿入殿,略行净手整冠,便在侧殿软榻上小憩。

    殿中只留两名贴身内侍守候,香炉里沉水香缓缓升起,帷幔低垂,隔绝外间声响。

    静卧不过一刻钟,他睁开眼,神思清明,吩咐起驾复入殿,准备接续功课。

    鼓声三响,内侍铺案设座。

    帝师袁励准已候于案侧,手执戒尺与讲义。

    凌霄端坐案前,先取西洋钟旁的小册,亲手校核上一课的札记与批注,然后抬眼与师相对:“前日所论《周礼·天官》与《大清会典》互证一节,还请先生再申其要。”

    袁励准躬身应诺,执简而谈,由“冢宰之职掌”讲到“内府诸司职守分际”,又举近年内务府条陈之得失,以古证今,条理分明。

    凌霄凝神倾听,不时以朱笔在讲义旁圈点,偶一抬问,便切中肯綮。

    殿外日影西移,钟声按时自鸣,恰如课业的节拍,不疾不徐,沉稳推进。

    马佳绍英却是背影萧瑟,略显沉重的出了养心殿。

    听到皇帝提出要绕过内务府,直接与商人接洽采购的想法后,马佳绍英回到内务府,独坐值房,内心翻江倒海。

    他那张总是带着恭顺与忧虑的脸上,此刻更添了几分沉重的疲惫。作为历经风雨的三朝老臣,他看到的不仅是“省钱”二字,更是隐藏在背后的滔天巨浪。

    马家绍英本能的第一反应是震惊、惶恐与痛心。

    只觉得皇帝提出此法,体统何在?天威何存?“皇上乃九五之尊,岂能与市井商贾讨价还价?” 这是他脑中冒出的第一个,也是最强烈的念头。

    在马佳绍英心中,皇帝是神圣不可侵犯的,整个朝廷的运作有一套传承数百年的礼仪和规矩。

    如今竟要“天家”亲自下场行商贾之事,这不仅是体面扫地,更是对皇权神性的自我消解。

    他感到一种锥心之痛,仿佛看到了大清最后一道荣光正在被现实侵蚀。

    马佳绍英感叹道若真是如此行事,那便是授人以柄,自毁长城。

    袁世凯正愁找不到理由进一步压缩、监控皇室。

    如果皇室真的进行“私下交易”和“抽成返利”,这等于将巨大的把柄送到袁世凯手上。

    “资金用途核查机构”正虎视眈眈,一旦发现皇室账外有账、私下交易,袁世凯完全可以借此发难,轻则指责皇室腐败,削减经费,重则甚至可以此为借口,进一步剥夺《清室优待条件》中赋予皇室的权力和尊严。这简直是“因小失大”的愚蠢行为。

    皇帝要对内务的府职能架空,又何谈忠诚可言的悖论。

    他马佳绍英作为内务府总管,职责就是为皇室管理家务。

    如今皇室要亲自管理,等于宣布不再信任他和他领导的机构。这让他感到委屈和失落。

    更重要的是,他罢黜贪官、任用“清廉”之人,本就是希望重整旗鼓,保住这个服务皇家的最后班底。

    如今改革初见成效,皇室却要另起炉灶,这让他的一切努力显得可笑,也让他对麾下那些试图“重振内务府制度”的官员无法交代。

    然而,在最初的震惊之后,谨小慎微的性格迫使他必须权衡利弊。他不得不承认,皇室的提议,在残酷的现实面前,有其诱人的“利益”。

    马佳绍英在一番利弊权衡后,面对皇帝提出的利益观点的诱惑。

    至少能够让内务府短期财务透明,减少“中间商赚差价”。

    这是最直接的好处。

    直接与商人谈判,确实能砍掉内务府层层盘剥的环节,短期内能为皇室节省大量开支,确保更多的钱能真正用于宫廷用度。

    夺回部分经济自主权。

    在袁世凯掌控的核查机构眼皮底下,这是一种无声的反抗。皇室希望通过此举,重新掌握一部分消费主导权,感觉上不再完全被人掐着脖子。

    这是皇帝对腐败的绝望回应。

    数百年的内务府积弊,非一次改革所能根除。皇室对任何形式的“内务府官员”都已产生深度不信任,此举是一种简单粗暴但看似有效的“止损”。

    马佳绍英所见的害处,才是真正为皇室所担心的!

    皇帝此举政治风险极高(最大弊端)。

    这等于在袁世凯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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