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最后的一根稻草,压垮了少尉的脊梁。

    他慢慢地放下了枪,侧过身,脸上带着一种近乎麻木的羞耻。

    “路障搬开。”少尉的声音沙。

    装甲车轰鸣着挪开,让出了一条通道。

    陈山没有任何胜利者的喜悦。

    他走回车边,经过少尉身边时,停顿了一下。

    “别觉得丢人。”陈山拍了拍少尉的肩膀,“该丢人的是那些坐在克里姆林宫里的大人物,不是你们。”

    车队鱼贯而入。

    陈念坐在车里,看着那个少尉正疯狂地撕开一个罐头,用脏兮兮的手指挖出午餐肉往嘴里塞,心里五味杂陈。

    “这就是大国崩溃的代价。”

    陈山重新点了一根烟,“尊严是建立在满仓的粮食和强大的工业基础上的,不是靠喊口号喊出来的。”

    车队沿着厂区内部的柏油路疾驰。

    巨大的厂房如同远古巨兽的骨架,静静地耸立在道路两旁。

    这里曾经有两万名工人日夜不停地劳作。

    现在,只剩下风声。

    转过一个巨大的弯道。

    视野豁然开朗。

    到处是高耸入云的龙门吊,生锈的铁轨,还有堆积如山的钢板。

    风从巨大的船坞里吹过,发出呜呜的声响,像是在哭泣。

    “到了。”

    陈山突然坐直了身体,目光死死盯着前方。

    陈念顺着父亲的视线看去。

    那一刻,他的呼吸仿佛停止了。

    在0号船台那巨大的干船坞里,静静地趴着一头巨兽。

    它太大了。

    大到让人觉得自己像是一只蚂蚁。

    三百多米的舰身,像一座巍峨的山峰,遮蔽了半个天空。

    它没有涂装,暗红色的防锈漆像是一层干涸的血痂,覆盖在钢铁肌肤上。

    舰岛上的脚手架还没有拆除,像是一具巨大的骨骼支架。

    甲板上空空荡荡,没有战机,没有雷达,只有几只海鸥在盘旋。

    “瓦良格……”

    陈念喃喃自语,声音里带着一种无法抑制的颤抖。

    这就是苏联海军最后的绝唱。

    这就是库兹涅佐夫级航空母舰的二号舰。

    它还没出生,就已经死了。

    这艘完成了68%的航空母舰,此刻就像一个被抛弃的孤儿,孤零零地躺在冰冷的黑海里。

    “真大啊……”王虎喃喃自语,“这玩意儿要是开到维多利亚港,咱们那些游艇简直就是澡盆里的鸭子。”

    陈山让车队停下。

    他推门下车,走到码头边缘,任由海风吹乱他的头发。

    他看着这艘巨舰,眼神狂热而复杂。

    “阿念。”陈山指着那艘船,“你知道这是什么吗?”

    “航母。”陈念走过来,声音发颤。

    “壮观吗?”

    “壮观。”陈念点头,“但也凄凉。”

    “只有大国才能造出这种东西。”

    陈山的手抚摸着冰冷的栏杆,眼神狂热而贪婪,“也只有大国,才配拥有这种坟墓。”

    “爸,我们要把它带回去?”

    陈山的眼神仿佛穿越了时空,看到了三十年后,这艘船换上了新的涂装,舰岛上飘扬着五星红旗,银白色的战机从那个标志性的滑跃甲板上腾空而起,刺破苍穹。

    “我要把它带回去。”陈山的声音低沉,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霸气,“不管花多少钱,不管死多少人。”

    就在这时。

    一个不和谐的声音打破了这份庄严。

    “滚出去!”

    一声苍老却中气十足的咆哮从码头的栈桥上传来。

    陈念转头望去。

    只见一个满头白发、身上穿着一件沾满油污的工装棉袄的老头,手里拎着一把巨大的活动扳手,像一头愤怒的老狮子一样挡在路中间。

    他身后,并没有千军万马。

    只有一条瘦骨嶙峋的大黑狗,正龇着牙,对着陈山一行人狂吠。

    “不管你们是美国人,还是哪里来的强盗!”

    “这是苏联的财产!是神圣的!”

    老头挥舞着扳手,双眼通红,花白的胡须上挂着冰渣,“只要我尤里·马卡洛夫还活着,谁也别想动这艘船一根钉子!”

    马卡洛夫。

    黑海造船厂厂长。

    这艘巨舰的“父亲”。

    陈山看着这个在这个混乱年代里,唯一一个还在试图守护国家财产的老人。

    整理了一下衣领,从口袋里掏出那盒还没抽完的中华烟,大步向那个孤独的老人走去。

    “老朋友,别这么大火气。”陈山在距离扳手还有一米的地方停下。

    马卡洛夫盯着陈山那张脸,握着扳手的手指因为用力过度而发白。

    “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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