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陈瑶用力点头,眸中满是回味,“吃过一回,那味道极特别!听人说,刚出锅时趁热咬下,外皮焦脆,内里酥软,才最是难得……”

    她咂咂嘴,一脸向往。

    纪灵韵脑中飞速掠过诸多信息:江临县、陈瑶、城外有庄子、又吃过雀舌饼……电光火石间,一个名字骤然清晰!

    这不会就是他儿子挂在嘴边的那个叫阿瑶的小朋友吧?

    自从她儿子的山水荷塘红火起来,就再没给她要过零花钱,去年她生日的时候,儿子还送给她一个大珍珠,说是亲自去海底捞的。

    她有,王爷没有,因为这,王爷酸了几日。

    想起丈夫,纪灵韵心尖一刺,刚浮起的笑意凝在唇角。

    她此番匆匆赶回乐天府,正是因为收到密报:靖王在抗倭时重伤昏迷!

    谁料行至半途,竟遇大队悍匪截杀王府车驾。

    事出反常必有妖,寻常山匪岂敢冲击靖王府仪仗?这分明是冲着取她性命而来!

    护卫拼死断后,她被陈同几人护着逃进深山,在深山里走了几日,才在大雨中找到那间破庙。

    目光再次落在眼前这眼神清亮的少女身上,纪灵韵心中豁然开朗。

    也许冥冥之中,已经注定!

    与其冒险联系王府的人,倒不如隐匿身份。跟着陈瑶,悄无声息地回到乐天府,方能打那些幕后黑手一个措手不及!

    晌午歇脚时,纪灵韵寻了个僻静处,低声唤来陈同,将自己的盘算和盘托出。

    “主子,此计虽妙,然……”陈同浓眉紧锁,面有忧色,“咱们势弱,万一途中再生变故,恐难护您周全。且……”

    他顿了顿,谨慎地扫了一眼不远处的吴东仁,“那一家子倒是不足为虑,但是她那些个下人一看身份就不简单。”

    “嗯,是不简单。”纪灵韵点头,唇角噙着一抹洞察的了然,“可还记得阿焰在江临县的那个‘山水荷塘’?”

    陈同自然记得,当初五少爷为了那庄子,贴人贴钱,他还为此腹诽过。

    王妃此时提起……他脑中灵光一闪,愕然看向纪灵韵:“难道这位陈小姐,就是五少爷那位合伙人?!”

    “各项都对上了。”

    纪灵韵微微颔首,目光掠过正在检查车马的吴东仁,“那位吴管事,若我所料不差,应是太子旧部,受伤退下来后被安置在那丫头的庄子上。”

    陈同瞬间明了!靖王乃太子党,立场鲜明。

    若吴东仁知晓王妃身份,以太子旧部的忠义,定会不惜代价护持!

    再有他暗中配合,谁能想到堂堂靖王妃会藏在这支不起眼的车队里?

    “属下明白!”陈同精神一振,低声道,“属下会寻机,将身份透露给吴管事。”

    本来以为把那几人捎到大些的城镇,他们就会自行离去,现在倒好,直接要求同行,而且还是一尊大佛,吴东仁瞬间感觉自己肩上的压力倍增。

    看到自家小姐一口一个“韵姨”叫得那般顺溜自然!

    吴东仁恨不能立刻把她揪到一边:小祖宗哎!您知道那是谁吗?

    认识人家几个时辰就敢乱认姨?这泼天的富贵砸下来,也不怕日后噎着!

    他也总算理解了赵虎口中的“招祸”体质的由来了。

    在双方的心照不宣中,马车在不知不觉中加快了速度。

    午后的阳光泼在官道旁简陋的茶棚顶上,蒸腾起一股混着尘土与劣质茶沫的燥气。

    几匹疲惫的驽马拴在歪脖柳树下,有一下没一下地甩着尾巴驱赶蝇虫。

    陈瑶坐在油腻发黑的长条凳上,指尖无意识地捻着粗陶茶碗豁口的边缘,碗里浑浊的茶水早已凉透。

    邻桌那几个行商的低语,如同烧红的烙铁,猝不及防地烫进她耳中。

    “听说了么?靖王爷…昏迷不醒!”

    “何止!靖王妃从京城回府的车驾,半道上…遇到了劫匪,靖王妃失踪了!”

    “天爷!这乐天府的天,怕是要塌了!”

    陈瑶猛地一个激灵,指尖被豁口刺了一下,细微的疼。

    她几乎以为自己被这闷热的天气蒸晕了头,听岔了。

    下意识地,她凑近旁边安然端坐的纪灵韵身边,“韵姨…您听清他们在说什么了么?”

    纪灵韵搁下手中同样粗陋的茶碗,碗底磕碰木桌发出轻微一声“嗒”。

    她侧过脸,那双总是沉静如深潭的眼眸看向陈瑶,清晰地点了点头:“嗯,听清了。”

    “那就…没错了?”

    陈瑶喃喃,嗓子眼有些发干,她茫然地托住自己的腮帮子,目光失焦地投向茶棚外飞扬的尘土。

    “可…怎么会呢?”

    靖王爷,那是乐天府的天,是撑在这片海疆之上不容置疑的擎天巨柱。如今巨柱倾颓,这乐天府…还能安然无恙么?

    “又在琢磨什么?”

    纪灵韵的声音带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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