局面,明明他们可以坐享其成,可副将的心中,却莫名地升起一丝不忍,有些不愿看到那样的结果。

    罗千伸出手,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语气恢复了往日的沉稳:“这就是战争,而且是灭国之战,容不得半分妇人之仁。”

    “现在,我们能做的,就是静观其变。

    看这些东胡能不能扛住血衣军的猛攻,看他们能为我们消耗掉血衣军多少兵力。”

    “若是东胡能撑得久一些,等血衣军元气大伤之时,我们便立刻率军迂回包抄,与东胡两面夹击,定能拿下血衣军,收取这渔翁之利。”

    副将紧紧咬了咬牙,双手攥成了拳头。

    这背后捅刀子的战略,是如此的卑鄙毒辣,如此的不光彩,可他却知道,他们没有别的选择。

    怪只怪,血衣军实在是太强了。

    罗千凝望着卢龙塞的方向,目光紧锁,耐心等候第四波斥候带回详实的战况。

    他心中早已盘算妥当:只要前方战况足够惨烈,让凶悍的血衣军在全力攻城时遭遇阻滞,露出防守破绽,他便会立刻率领边军绕过长满枯木的河谷,寻得良机从侧后方突袭!

    然而,日头渐渐西斜,河谷风卷着沙尘掠过隘口,左等右盼之下,那本该如期归来的第四波斥候,却迟迟不见踪影。

    罗千眉头深锁,心中不由得泛起几分疑云,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的佩剑,眉宇间拧起一丝困惑。

    “难道血衣军在全力攻城之余,还特意分兵监视我方斥候的动向?”

    就在这股不安如潮水般悄然蔓延之际,远处马蹄声阵阵,一名斥候单人独骑疾驰而来,马蹄声急促得如同擂鼓,敲在众人的心坎上。

    看清只有一人归来时,罗千的心猛地一沉,如同坠入冰窖,脑海中瞬间闪过无数猜测。

    是其余斥候遭遇不测,还是前方战局发生了不可预料的变数?

    可不等他细想,那飞马而至的斥候尚未勒稳缰绳,便在马背上嘶声大喊,声音里满是难以抑制的惊骇:

    “将军!卢龙塞城防被血衣军轰塌了!血衣军……血衣军已经攻入卢龙塞了!”

    “什么!?”

    身旁的副将原本还因之前的部署心存几分愧疚,此刻听闻这话,双眼陡然圆睁,眼球几乎要脱出眼眶,那些愧疚瞬间被滔天的不可思议所淹没。

    他一个箭步冲上前,不顾斥候颠簸后的疲惫,直接伸手将人从马背上揪了下来,声音因极度震惊而微微发颤:“你再说一遍?到底是哪里塌了?”

    斥候一路策马狂奔,气息尚未平复,脸颊还泛着奔逃后的潮红,可一回想方才目睹的恐怖景象,身体仍控制不住地颤抖,声音带着明显的颤音。

    “是……是卢龙塞的主城墙!被血衣军硬生生轰塌了!”

    “他们有一种诡谲至极的机关利器,甫一发动便如平地惊雷炸响,隔着濡水对岸就能精准轰向卢龙塞城墙。

    落点之处火光冲天、碎石飞溅,硬生生将坚不可摧的主城墙轰出一道巨大缺口,随后更是用精妙的机关术快速铺桥,全军如潮水般涌入卢龙塞之中!”

    “小人亲眼见到这般骇人的场景,不敢有半分耽搁,立刻就策马赶来报信了!”

    罗千的脸颊不受控制地抽搐着,脑海中根本无法勾勒出那样惊悚的画面。

    卢龙塞是他们镇守多年的根基之地,城墙以巨石筑成、夯土加固,坚不可摧的程度他们比谁都清楚。

    从未想过,会有人能以这般雷霆手段轰塌城墙、攻入要塞,这完全突破了他们常年戍边积累的认知底线。

    “那……那东西到底是何物?”

    他声音干涩,带着一丝自己都未察觉的颤抖。

    斥候茫然地摇着头,脸上满是茫然与恐惧,显然也对那神秘利器一无所知。

    一股恐怖的压力瞬间如泰山压顶般笼罩在罗千心头,肩膀仿佛被无形的巨石压住,沉甸甸得几乎让他喘不过气。

    他原本以为,血衣军即便战力强悍,想要攻破卢龙塞这等雄关,至少也需要两三天的鏖战,才有几分可能。

    可眼下,这才过去多久?连固若金汤的城墙都已轰然倒塌?

    场间陷入一片死寂,只有河谷的风声呜咽而过。

    那年轻副将呆立当场,眼神涣散,此刻早已不知道该如何看待这支如同神兵天降的血衣军。

    他终于明白,为何易水关仅仅半日便宣告失守。

    连卢龙塞这般坚固的要塞都撑不住多久,易水关能坚守半日,反倒已是难能可贵。

    就在这时,又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划破寂静,烟尘弥漫中,第二骑斥候疾驰而至:“报——血衣军入城后与东胡弓手展开对射,竟不费一兵一卒便全灭东胡弓手,骑兵已彻底控制城内要道!”

    随着这道消息落地,一名又一名斥候接踵而至,带来的战况一次比一次骇人,如同重锤般狠狠砸在罗千等人的心上。

    “血衣军骑兵与东胡主力骑军正面交锋,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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