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杆用刀尖一挑,那截断指精准地落入盆中,发出“啪嗒”一声轻响。

    彪哥看都没看地上昏死过去的“二表哥”,站起身,随手从旁边扯了块脏兮兮的抹布,胡乱擦了擦脸上溅到的血点子,朝陈兴平走过来,脸上重新堆起那副江湖气的笑容,仿佛刚才那血腥一幕只是拍死只苍蝇。

    “妈的,让兄弟你见笑了!”他走到陈兴平跟前,蒲扇般的大手用力拍了拍陈兴平没受伤的左肩,“家里出了条吃里扒外的白眼狼,不拾掇拾掇,规矩就坏了!规矩一坏,人心就散!兄弟你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陈兴平的目光平静地扫过地上昏厥的人,扫过砧板上那滩新鲜的血污,最后落在彪哥脸上,点了点头,声音没什么起伏:“该清的,就得清干净。”

    “对喽!”彪哥像是得了圣旨,畅快地大笑起来,震得仓库顶棚落灰,“还是兄弟你懂我!”他大手一挥,“麻杆,把东西拿过来!”

    麻杆立刻放下刀,快步走到仓库角落一个上了锁的大木箱旁,掏出钥匙打开,从里面提出一个沉甸甸的,半旧的灰色人造革旅行袋,走过来递给彪哥。

    彪哥接过袋子,直接塞到陈兴平怀里,分量不轻。“兄弟,点点!五十块上海牌7120,最新款的日历表!走时准得像他妈小闹钟!彪哥答应你的,一块不少!”

    陈兴平拉开旅行袋拉链,瞥了一眼。里面用软布分隔包裹着,码放得整整齐齐,全是崭新的银色上海牌手表,表盘上的日历小窗在灯光下反着光。

    他拉上拉链,点点头:“谢了,彪哥。”

    “咱兄弟俩,说这个!”彪哥豪气地一摆手,随即凑近一步,压低了声音,带着血腥和烟草混合的气息,“兄弟,省城这块地界,甭管地上地下的路,哥都替你铲平溜了!你只管放开手脚,该发财发财!往后有啥难处,有啥好买卖,一个电话,刀山火海,哥给你趟!”

    他顿了顿,下巴朝地上那个方向扬了扬,眼神再次变得阴鸷:“这种不开眼的玩意儿,有一个算一个,哥替你剁干净!”

    陈兴平提着沉甸甸的旅行袋,看着彪哥溅血的脸和狠厉的眼神,没再多说,只道:“行。彪哥,我先回,家里还有事。”

    “成!养好伤!弟妹该等急了!”彪哥咧嘴一笑,露出森白的牙齿,“老烟枪!送送我兄弟!”

    老烟枪赶紧放下那个装着断指的破盆,手在裤子上蹭了蹭,小跑着过来引路。

    陈兴平最后看了一眼仓库里的一片狼藉和血腥,转身大步走了出去。

    去国营饭店吃了午饭后,下午,陈兴平和林允棠坐上了回去的火车。

    回程的绿皮火车哐当哐当,节奏沉闷。

    上了车后,林允棠小声问道。

    “兴平……那包里…真是三十块表?”

    “嗯。”

    “那…那得值多少钱啊?”

    “不少,等回去了,我给你整一块戴上,这样看时间方便。”

    “不用了,太贵了。”

    “这有啥,手表就是拿来戴的!”

    两人聊着天,到家已是深夜。

    陈明德和王秀兰见林允棠两人回来了,高兴得不行。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灰青色的晨雾还没散尽,陈兴平就起来了。

    他没惊动还在熟睡的林允棠,悄无声息地摸出装手表的旅行袋,又塞进去几块用旧报纸包好的杂粮饼子,推开吱呀作响的破木门,身影很快消失在清冷的晨雾中。

    县城西边,靠近废弃机修厂的那片烂河滩,是另一处“市面”开张的地方。

    这里比省城彪哥那个大杂院更隐蔽,也更杂乱。

    枯黄的芦苇丛高过人头,坑洼不平的滩地上,人影绰绰。

    没有固定的摊位,都是些熟面孔,三三两两聚着,低声交谈,眼神警惕地扫视着四周。

    空气里弥漫着潮湿的土腥味、劣质烟味,还有若有若无的牲口粪便味。

    陈兴平的身影一出现在河滩入口那片歪脖子柳树林边上,原本有些嘈杂的低语声瞬间就低了下去。

    几道警惕锐利的目光扫过来,待看清是他,立刻变成了敬畏和热切。

    “兴平哥!”

    “兴平哥来了!”

    “兴平哥,您咋受伤了?”

    几个守在“路口”放哨的年轻后生立刻围了上来,领头的是个叫二狗的,精瘦机灵。

    他们看到陈兴平吊着的右臂,都露出担忧。

    “没事。”陈兴平摆摆手,声音不高,却让周围几米内的低语都停了。

    他的目光扫过河滩,那些原本蹲着、靠着树根的人都下意识地站了起来,朝他这边张望。

    二狗很有眼色,赶紧从旁边一个破瓦罐里倒出一碗还冒着点热气的开水,双手捧过来:“哥,喝口热的,暖暖。”

    陈兴平没接,把左臂夹着的旅行袋往地上一放,发出沉闷的响声。

    他蹲下身,动作因为右臂的伤显得有些别扭,但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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