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沉沉时,御膳房的灶火仍未熄。

    苏小棠站在青石板中央,《人间百味》的绢面菜谱被她捏出褶皱,最后一页"火中取栗"四个墨字在跳跃的火光里忽明忽暗。

    她喉间滚出低哑的念白,指尖轻轻抚过菜名下的注解——"以毒攻毒,借愿火破邪"。

    腕间玉符突然泛起温凉,像在回应她的心思,那是昨夜感知到"人间烟火"时,灶神之力与她血脉共鸣留下的余温。

    "这道菜要的不是栗子,是烧尽虚妄的火。"她对着灶火喃喃,睫毛在眼下投出细碎的阴影。

    前日调骨汤时尝到的热粥、补汤、陆明渊的温柔,此刻全化作胸腔里的热流——那些被教派用"灶神"名义碾碎的温暖,该由她亲手护回来。

    门轴转动的轻响惊得她抬眼。

    陆明渊的玄色广袖扫过门槛,腰间玉牌撞出清响,往常散漫的眉眼下凝着霜:"春祀宴的青铜香炉换了,祭器内壁刻着血咒,连井里的水都被下了引魂散。"他从袖中抖出半块焦黑的铜片,边缘还沾着暗褐色的痕迹,"他们要的不是宴,是借御膳房的烟火气聚灵,你..."他喉结动了动,"是最后一道祭品。"

    苏小棠的指甲掐进掌心。

    前日她在萝卜莲花羹里下的解引神草毒,在松鼠桂鱼腹里塞的破妄散,原以为能破了对方的局,却不想人家连最根基的"烟火"都动了手脚。

    她望着陆明渊眼底翻涌的暗潮,突然想起他总说"有活气"的眼睛——原来那些"偶然"的出现,都是他在替她扫平前路的荆棘。

    "你早知道?"她声音发紧。

    陆明渊伸手替她理了理被灶火烤乱的碎发,指腹擦过她眼尾未干的泪:"知道他们要祭灶神,不知道他们要祭活人。"他的掌心带着常年握玉的凉,"方才我让人截了送祭器的车队,车夫怀里揣着张纸条,写着'灶神降世日,血祭引归魂'。"

    窗外突然掠过一道白影。

    苏小棠反手摸向案上的刻刀,却见圣女扶着窗棂翻身进来,月白裙角沾着草屑,往日端庄的面容此刻泛着青白:"他们查到你觉醒了灶神之力。"她的声音发颤,像是强压着什么,"子时三刻,影卫会从后墙翻进来,带你的血去祭坛。"

    陆明渊挡在苏小棠身前,玄色广袖如铁幕:"你怎么知道?"

    圣女没有看他,只盯着苏小棠腕间的玉符,喉间溢出极轻的哽咽:"我阿爹...当年就是用这招,骗我娘做了祭品。"她从袖中摸出枚黑黢黢的符咒,边缘还带着焦痕,"这是他临终前塞给我的'封火印',能暂时封住你的灶神之力。

    你跟我走,我知道后山有处密道..."

    苏小棠望着那枚符咒,突然想起昨夜压在菜单下的半块焦木牌——和圣女手中这枚,刻着同样的云纹。

    原来她早就在动摇,在教派与良知间撕扯。

    可此刻她望着圣女眼底的恳切,又想起白日里皇帝尝甜时眯起的眼,想起陈阿四偷偷塞给她的补汤,想起陆明渊说"有活气"时没藏住的温柔。

    这些烟火气,该是灶神护着的,不是用来献祭的。

    "若我封了你,他们会不会换别人?"她轻声问。

    圣女一怔,指尖的符咒簌簌发抖。

    "若我逃了,下次他们再举着'灶神'的牌子,是不是还会有人像我一样,被推上祭坛?"苏小棠伸手按住圣女的手背,将符咒轻轻推回去,"我学厨不是为了躲,是为了让所有人知道——"

    窗外突然传来瓦片碎裂的轻响。

    陆明渊瞬间将她拽到身后,玄色披风翻卷如刃。

    圣女猛地抬头,眼底的动摇褪作决绝:"他们来了。"

    苏小棠望着陆明渊绷紧的后背,又望向圣女攥紧符咒的手。

    灶火在她眼底烧得更旺了,映着她翘起的唇角,那是从前在侯府当粗使丫鬟时,被嫡姐掌掴后偷偷抹泪时,都没露出过的狠劲。

    "我要让他们知道..."她对着渐起的风声说,声音轻得像叹息,却又烫得能融了夜色,"灶神护的从来不是祭坛,是人间烟火。"

    苏小棠的指尖轻轻拂过圣女掌心的"封火印",符咒上的焦痕硌得她皮肤发疼。

    她想起昨夜在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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