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在他的好学生面子上,轻轻揭过?”

    他逼近一步,带着压抑的怒意:“辞官一事,是他自己选的!地点,是他自己挑的!当着孟府门前那么多官员百姓,他五体投地,声音洪亮,唯恐天下人不知他悔过了,要辞官了!”

    “长安侯,你当时不在现场,但事后难道就没找人问个明白?你就真的一点都看不出来,他这出戏,到底是演给谁看的?!”

    扶苏被赵凌突然爆发的怒气慑住,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脸上露出茫然与困惑:“意图?陛下……此言何意?先生他……当众悔过辞官,或许……或许是真心知错,无颜再立于朝堂……”

    “真心知错?无颜立于朝堂?”

    赵凌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气极反笑,笑声中充满了讽刺,“朕的好兄长!长安侯!你……你竟真的一点都没看出来?”

    “还是说,你心里明白,却不愿相信你那位德高望重的老师,会有如此不堪的心计?”

    他不再给扶苏留任何情面,话语如同冰锥:

    “他在朝堂之上,公然反对朕与张良定下的国策,质疑科举,其行已错!”

    “下朝之后,他不思真正反省,也不上请罪奏章,更不私下求见朕认错!”

    “偏偏选在孟府门外,他当众悔过,当众辞官!”

    “他这分明是在赌!”

    “赌朕为了维持一个宽宏大量、不因言罪人的仁君形象,尤其是在刚刚施恩于民,褒奖忠臣的敏感时刻,不得不顺水推舟,接受他的辞呈,最多轻轻斥责几句,而不会施以更严厉的惩罚!”

    “他是在试图利用场面,利用舆情,来裹挟朕的决策!”

    “他把朝堂政争,当成了可以靠表演和算计来蒙混过关的儿戏!他揣测朕的心思,并企图利用它来为自己脱罪、减罪!”

    “长安侯,你告诉朕,此等行径,是一个真心悔过的纯良之辈做得出来的吗?此等心思,难道不该重罚,以儆效尤?!”

    赵凌一连串的质问,如同狂风暴雨,将淳于越那层悔过的伪装撕得粉碎,将其下精明的政治算计暴露无遗。

    扶苏听得目瞪口呆,脸色一阵红一阵白。

    他并非愚钝到极点,只是自幼接受的儒家教育,让他更倾向于从“仁”、“恕”的角度去理解他人,尤其是自己的老师。

    他从未、也不愿以如此黑暗,如此算计的角度去揣度淳于越的行为。

    此刻被赵凌毫不留情地戳破,他只觉得脑海中一片混乱,既有被点醒的恍然,又有信念被冲击的动摇,更有一种难以言喻的无力感。

    “父皇今年还去过岭南呢!”赵凌的声音再次响起,“怎么?始皇帝去得,他淳于越一个戴罪之身,就去不得?”

    “岭南是苦,是险,但正因如此,才需要人去教化,去开拓!朕让他去,是给他一个将功折罪,真正做些实事的机会,难道还是害了他不成?!”

    扶苏被质问得哑口无言,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

    他本能地想为老师辩解,却发现皇帝的分析逻辑严密,层层递进,自己原先那些基于“人情”、“宽恕”的理由,在他面前显得苍白无力,甚至有些幼稚。

    他狠狠地咽了口唾沫,喉结上下滚动,却发不出像样的声音。

    赵凌看着扶苏这副模样,心中的失望与某种恨铁不成钢的情绪交织在一起,最终化为一声长叹。

    “长安侯,朕今日不妨把话说得更明白些。幸好……当年继承大位的不是你。”

    这话说得极重,让扶苏浑身一震,猛地抬起头,眼中充满了震惊与受伤。

    赵凌仿佛没看到他的表情,继续道:“就凭你这般……纯良,不,是这般轻易以君子之心度小人之腹,这般容易被表象和所谓情理所蒙蔽的心性……”

    “若是你坐在这个位置上,朝中那些浸淫权术多年的老狐狸,那些各怀心思的世家权臣,有一万种方法可以摆布你,裹挟你!”

    “他们会用大义的名分,用舆论的压力,用看似合情合理的诉求,逼你就范,让你做出的每一个决定,都可能背离初衷,损害国本!”

    “你拿什么跟他们斗?靠仁义道德吗?在权力的角斗场里,单纯的仁义,往往是最先被牺牲的东西!”

    扶苏的脸涨得通红,胸膛剧烈起伏,他憋了半晌,一股不甘涌上心头,挣扎着反驳道:“陛下!朝堂议政,本就是让百官各抒己见!淳于先生……”

    “淳于越,他不过是提出了与张相不同的见解,或许失之偏颇,但……但言者无罪,何以至此?”

    “难道陛下要阻塞言路,只听得进赞同之声吗?”&bp;他试图将问题拉回到言论自由的层面。

    “不同见解?”&bp;赵凌眼中的失望彻底化为冰冷,他缓缓摇头,仿佛在看一个无可救药的理想主义者。

    他走近扶苏,目光如炬,一字一顿,声音不大,却字字千钧,敲打在扶苏的心上:

    “若今日在朝堂上,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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