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善说得对,后勤得先跟上。”

    努尔哈赤捻着胡须,缓缓点头,

    “额尔德尼,传我令,让辽沈的粮官五月底前,先运五千石粮到吉林乌拉;”

    “再让各旗征集皮毛,优先给东线的兵赶制冬衣。”

    “大汗,”

    皇太极忽然开口,语气里带着几分谨慎,

    “冬天围困是上策,可也不能太笃定。”

    “那群海贼毕竟在南海边地生活了快十年,肯定也积累了些应对严寒的经验。”

    “万一他们也学咱们挖地窨子、存木柴,甚至造了能抗冻的屋子,咱们耗到来年开春,怕也未必能拿下。”

    阿敏不屑地哼了一声:

    “他们懂什么叫过冬?福建那边冬天连雪都不下,他们哪会挖地窨子?”

    “顶多烧点柴取暖,等柴烧完了,又不敢出堡砍柴,还不是得冻得求饶?”

    “话不能这么说。”

    皇太极摇头,

    “四年前,大汗派达尔罕侍卫、硕翁科罗巴图鲁征讨瓦尔喀雅兰、西临二路,就在雅兰河谷发现过那群海贼修建的地窨子。”

    “依我看,得让细作多探探,看看他们有没有在堡里修取暖的屋子,存了多少木柴,心里有数,才能稳赢。”

    “皇太极说得有道理,谨慎些总没错。”

    努尔哈赤抬手止住争执,目光扫过众贝勒,

    “细作接着探,后勤也得备。”

    “就按冬天围困的法子准备,夏秋备足粮秣皮毛,冬天一到,就把宁古塔围起来。”

    “不管他们能不能熬住,咱们先把自己的底气撑足了!”

    殿外的日头渐渐西斜,阿敏忽然觉得冬天来得再快些才好。

    他倒要看看,那群福建来的海贼,在东北的寒冬里,到底能撑多久。

    ……

    五月初四。

    浑河的水情简报摊在案上,墨迹被雨水洇得发蓝。

    代善用狼毫圈出“险滩七处”“浅滩十二处”,声音沉得像灌了铅:

    “从沈阳到吉林乌拉,水路五百里,这七处险滩得靠阿哈拉纤,”

    “一处至少要五十人,十二处浅滩得填土袋,算下来,拉纤和填滩就需要一千阿哈。”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众人,

    “这些阿哈都是辽东汉人,去年冬天刚遭了灾,怕是……”

    “汉人?”莽古尔泰嗤笑,“给他们点干粮就乖乖听话了!敢闹事,斩!”

    “三贝勒慎言。”

    皇太极接口道,

    “前年复州的汉人就闹过事,若阿哈哗变,粮道就断了。”

    “依我看,得派八旗兵盯着,每五十个阿哈配一个旗兵,再给阿哈的干粮里少放些盐,让他们没力气闹事。”

    “四贝勒这是怕了汉人?”阿敏挑眉,“那些猪狗一般的奴才,有什么好怕的?”

    “此一时彼一时。”

    代善摇头,

    “海贼在南海边地收容辽民,至今已有十几万人了,近两年很多逃奴都是往那边跑的。”

    “这些汉人奴才说不定就盼着海贼赢呢,不能不防。”

    “不如让汉牛录的人去管阿哈。”

    范文程在旁轻声道,

    “他们也是汉人,好沟通,真有动静也能及时报信。”

    “就这么办。”

    努尔哈赤点头,

    “李永芳,你调两个汉牛录跟着粮队走,管好阿哈。”

    李永芳领命,心里却发苦,他知道,那些汉人阿哈私下里都叫海贼为南海观音。

    他们真要闹事,汉牛录的人怕是镇不住。

    “还有战马。”

    杜度忽然开口,

    “吉林乌拉的马场去年冬天冻死了不少马,咱们的骑兵到了宁古塔,怕是没马用。”

    “让科尔沁部送两千匹马来。”努尔哈赤道,“后续再补些盐铁作赏。”

    阿敏撇了撇嘴:“又是蒙古人,又是汉人,咱们女真的事,凭什么让外人掺和?”

    代善没理他,只是在舆图上标出粮站的位置:

    “从沈阳到吉林乌拉,水路五百里,光靠汉人阿哈拉纤填滩还不够,”

    “得按早年征东海女真时的法子,多设粮站接力,把长路拆成短道,一段段递过去。”

    他俯身指着舆图,声音比平日更沉:

    “第一站设在浑河上游的抚顺堡,这里离辽沈粮仓近,先囤三千石粮,用小船顺浑河往下运;”

    “第二站在辉发河河口,这里是浑河与辉发河交汇处,水流稳,能停大船,再囤两千石,顺带收编当地女真部落的木船,补充运力;”

    “第三站就设在吉林乌拉,作为总粮站,把前两站的粮汇总,再分拨到宁古塔方向的小站去。”

    额尔德尼捧着刚拟好的粮站清单,连忙补充:

    “回大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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