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韬小心翼翼帮沈榕宁处置着脚踝上的伤。

    他是个粗犷的男子,在处理伤口方面却极其细心,要比那军营里的军医都要认真一些。

    沈榕宁看着他缓缓道:“你以前经常做这个吗?”

    拓跋韬嘴角微翘,笑了笑道:“是啊,从我小的时候被送到大齐的后宫,那些兔崽子们就没少欺负我。”

    “他们将母妃留给我的玩具丢进冰冷的水里,我去捡,把我按在水里。”

    “太液池的冰在冬天冻硬了后,就像那匕首似的,我浑身划出的都是血口子。”

    “我也......

    夏日将尽,蝉声渐稀,山中却迎来一场突如其来的暴雨。连日阴云压顶,溪水暴涨,冲垮了下游两座石桥,数户人家被淹,村民连夜攀上高坡避难。婉音闻讯,立即命弟子们打开“义仓”存粮,组织妇孺蒸饼煮粥,又派青壮弟子携绳索、竹筏下山救人。那哑女童亦未闲着,冒雨在廊下铺开油布,以炭笔绘制受灾区域图,标注何处塌方、何处尚通、何处有老弱滞留。她画得极细,连某户门前那棵歪脖子槐树都未遗漏。

    三日后雨势稍歇,山路泥泞难行,但已有百姓自发抬着伤者前来“听真堂”求医。医女弟子昼夜不休,煎药施针,婉音亲自为断腿老农接骨,十指沾满血污也浑然不觉。入夜时分,忽有驿卒浑身湿透奔至山门,呈上一封加急公文??朝廷已知水患,遣工部郎中督办修桥赈灾,然此人竟系当年参与构陷陈御史的旧党余孽,素有贪名。婉音眉头紧锁,立召弟子议事。

    “此人若掌赈款,必再盘剥百姓。”一名曾亲历家乡遭灾的男弟子愤然道,“我们当抢先一步,将实情通报四方。”

    婉音点头:“然不可只靠口说。需有铁证。”

    次日清晨,她亲率五名弟子涉险下山,踏着滑溜山径走访各村。所见触目惊心:倒塌屋舍无人修补,孩童赤脚踩在淤泥里发抖,一位寡妇抱着病儿跪在废墟前哭喊无门。她们一一记录姓名、损失、伤亡人数,并请村正按手印作证。那哑女童随行在侧,将所见绘成连环图卷,画面简洁却直击人心??断桥之上悬着半截草鞋,空碗倒扣于灶台,墙上用炭笔写着“救我”二字。

    回山后,婉音命人将调查文书誊抄七份,附图两幅,另写一封《灾民血书录》,托付给往来商旅与报馆主笔。她特意叮嘱:“不必隐去官吏之名。此人姓甚名谁,曾任何职,皆要写明。真相若不敢提名字,便成了谎言的遮羞布。”

    七日后,《民间实录》头版刊出《慈恩山八百里传书:某某工部郎中未至灾区,先收地方孝敬银三百两》,图文并茂,震动朝野。更有邻县义士仿其法,自行调查本地赈灾账目,接连揭发三起贪腐案。朝廷震怒,当即罢免该郎中,改派清廉官员接手。新任使者登门致歉,并允诺今后重大灾情,须由“梅门”派出两名监察生随行监督。

    此事过后,慈恩山声望更隆,远近学子纷至沓来。然而婉音深知,盛名之下,危机暗伏。果然,秋初某夜,一名黑衣人潜入“真言馆”,欲焚毁《冤案考》手稿,幸被值守弟子察觉,追至后山擒获。审问之下,此人原是京中某权臣府中暗卫,奉命清除“蛊惑民心”之书。

    婉音并未将其送官,而是召集全体弟子,在“言亭”公开审讯。她问那黑衣人:“你可知这些书稿里记着什么?”

    黑衣人冷笑:“不过些陈年旧事,煽动怨气罢了。”

    婉音摇头,命人取出一册摊开,指着其中一页:“这是江南周氏案。十七年前,一家六口因举报漕运私吞,全被沉江。仅剩一个五岁幼女,躲在芦苇荡三日,靠喝雨水活命。后来她被渔夫收养,去年考入‘梅门’,如今就坐在你身后第三排。”

    那女孩缓缓起身,脸上无悲无喜,只静静望着黑衣人。

    婉音又翻一页:“这是北地李塾师,因在学堂讲‘民贵君轻’,被削籍流放,冻死途中。他儿子如今是我门弟子,正在外县办义学。”

    她合上书,声音低而清晰:“你说这是旧事?可对活着的人而言,那是昨天,是今晚的梦魇,是明日仍要背负的债。”

    黑衣人低头不语,额上冷汗涔涔。

    婉音最后道:“我不杀你,也不囚你。你走吧。但你要记住今日所见之人,她们不是符号,不是罪名下的数字,而是会哭、会痛、会写字、会记得的母亲的女儿、父亲的女儿。若你主子再让你来烧书,请你想一想,他怕的究竟是什么?”

    那人踉跄离去,临行回望一眼,眼中竟有微光闪动。

    冬雪未至,山中却先来了刺客。

    那一夜月色清明,“默言梅”树下字迹刚现:“说出来吧。”婉音独坐亭中拓印,忽觉风中有异。她尚未起身,一支袖箭已破空而来,钉入柱中,距咽喉不过三寸。紧接着,三条黑影自林间跃出,刀光如练,直取她性命。

    幸而近年山中多事,弟子们早已轮值守夜。兰蕊一声哨响,十余弟子持棍棒、药囊、绳索从四面围上。绿蕊更放出驯养多年的山鹰,在空中盘旋鸣叫,扰乱刺客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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