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潮生笑了起来,笑得马枣莫名其妙。

    “你笑什么?”

    “没什么。”

    “什么叫没什么?”

    “没什么就是没什么。”

    闻潮生不告诉马枣自己在笑什么,他说道:

    “我得尽可能离城远一点,你最好希冀你口中的那名田大人不会被我杀死,否则今夜你也没法活着回去。”

    言罢,他猛地一夹马腹,马儿吃痛,一声嘶鸣,疯狂地遁入了夜色之中……

    …

    齐国之东,葬仙渊。

    深渊无穷无尽,低头而视,无数石峰之下皆是无垠漆黑,不可视物。

    此地甚怪,白日里日照充足,每年有雨季三月,但石缝之中不见花草树木,只有沙砾,似乎生命天生便不适合这里。

    而在石峰群的深处,十五人据守一条独路,任凭外面千军万马,也不可进入半分。

    密密麻麻的军队围困此地,周遭无数人巡逻,一批又一批,要将里面的那十五人彻底困死。

    当然,除了这些军队,外面还有大修行者镇守。

    军队与参天殿那十五人之间是一条孤断的石桥,这石桥下壁连通地底,通体漆黑,乃天地所造,参天殿的那十五名圣贤如今仗着这石桥据守,虽一时半会儿无人能进,可他们也无法出去。

    毕竟谁踏入石桥,谁就有被击落的风险,而一旦落入脚下无垠的深渊,没人会觉得自己能够活下来。

    原本镇守他们不需要这么多的人,只需要留下一些六境的至强者即可,这些军队,更多是为了用来抵御齐国的龙不飞,一旦他们支援过来,就会遇上燕赵两国的联军。

    远处的黑曜峰上,屠山白与南山道人席地而坐,观云弈棋。

    “这一战,赢得真是比想象中更加轻松。”

    “我等为此谋划了这么多年,为了这一局,耗费多少心血,不曾想天意弄人,最终却这样轻而易举地获胜了。”

    南山道人矫揉造作,表面上是感慨,实则却是眉飞色舞。

    屠山白似乎沉浸在了棋局之中,直至他终于落下一子,才对着南山道人说道:

    “数日前,天机楼赢星瑜落下一卦,于星中见荧惑之灾,他说有一变数将会影响天下格局,未来一片风雪,苍茫之中不见真相。”

    南山道人也懂卦象,眉头微皱。

    “风雪……与你剑阁有关?”

    屠山白摇头。

    “天下下雪之处多了去,莫什么都与我剑阁扯上关系。”

    “十万雪山,难道不是风雪?”

    “赵国难道不下雪?”

    南山道人目光渐垂,落在了这盘棋上,他目光如炬,想到了许久以前的事。

    “之前轩辕老祖找过你,他找你做什么?”

    屠山白坦言道:

    “问我剑阁里藏的那柄绝世利剑什么时候出鞘。”

    南山道人抬起头:

    “所以什么时候出鞘?”

    屠山白沉默片刻。

    “剑阁之中从来没有藏剑。”

    南山道人落子:

    “你还在藏。”

    屠山白也落子:

    “我藏你妈。”

    他很少骂脏话,一辈子的脏话九成九都留给了眼前的道人。

    南山道人没有生气,他笑道:

    “你跟轩辕老祖也是这么说的?”

    屠山白回道:

    “那没有。”

    南山道人闻言也骂了一句:

    “怂货。”

    屠山白瞪了他一眼:

    “你去骂,你去骂,你看他揍不揍你。”

    南山道人:

    “我以为你们练剑的都是一根筋,比的就是谁的拳头大,如果打不过,宁可死也不会苟且偷生。”

    屠山白如实说道:

    “那是傻子。”

    南山道人笑了笑,挥袖拿起白子琢磨了一会儿,仍是问道:

    “你真的没有在剑阁中藏剑?”

    屠山白蹙眉:

    “没意思。”

    “我是剑阁阁主,藏没藏剑,我自己心里能不清楚?”

    南山道人脸上的笑容未退:

    “那三十一年前的那个人呢?”

    屠山白知道南山道人问的是谁,那个名字其实在剑阁还时常会有人提起,他也不是很在意。

    正如屠山白方才回复南山道人的那样,他不是傻子,不会钻一个牛角尖钻到死。

    打不过就是打不过,没什么丢人的。

    这世上连他都打不过的人,也就是一个巴掌上的五根手指了,那都是怪物中的天才,天才中的怪物,他并不为此感到羞耻或是烦扰。

    “严格来讲,他大约不算是剑阁中人了。”

    “人各有志,他寄情人间,不必回来吃这风雪之苦,也是好事。”

    南山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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