偿精神损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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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深秋的一个周末,我照常回村看望父母。晚饭后,村里几个老人来我家串门,话题不知不觉又转到了张家的事上。

    “要说这孩子不是亲生的,咱们村早年也有过一桩。”年近八十的李大爷抽着旱烟说。

    “您说的是杨老四家的事?”母亲问。

    李大爷点头:“是啊,杨老四媳妇过世得早,他一个人把儿子拉扯大,那孩子跟他长得一点也不像。后来才知道,原来是媳妇跟外面人生的。杨老四到死都不知道真相,对那孩子疼得跟什么似的。”

    “那孩子后来不是挺有出息?在城里当了大老板,把杨老四接去享福了。”父亲接话。

    “是啊,”李大爷吐出一口烟圈,“是不是亲生的有什么要紧?养育之恩大于天啊。”

    这话像一记重锤敲在我心上。养育之恩大于天,可现实中有多少人能看开血缘的重要性?

    冬天来临时,张裕的官司有了结果。法院判决前妻返还大部分抚养费,并赔偿精神损失。但赢官司的张裕并没有显得开心,反而更加沉默。

    有同事说他请假去了儿子学校,想见一面,但孩子被前妻带走了。九年的父子情,就这样被硬生生切断。

    “他应该争取探视权。”午休时,一个同事说,“毕竟养了九年,有感情的。”

    另一个同事反驳:“又不是亲生的,趁早断干净也好重新开始。”

    我没有加入讨论。心里却想起溪水村的杨老四,如果他早知道儿子不是亲生的,还会那么疼爱他吗?知道了真相的爱,还能那么纯粹吗?

    元旦前,公司组织年会。张裕也来了,坐在角落一杯接一杯地喝酒。我犹豫再三,还是走了过去。

    “张总,少喝点,伤身。”

    他抬头,眼中已有醉意:“是田颖啊。听说你经常回村照顾父母?孝顺是好事情。”

    我在他旁边坐下:“父母年纪大了,能陪的日子过一天少一天。”

    他苦笑一下:“我儿子——不,那孩子,下学期要转学了,他妈妈再婚了。”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好默默给他倒了杯茶。

    “九年,我看着他从小不点长到这么高。”张裕比划着,“他第一次叫爸爸,学走路,上台表演……全都是假的吗?”

    他的声音哽咽了。这是我第一次见到沉稳的张裕如此失态。

    “感情不是假的。”我轻声说,“九年的父子情,不会因为一纸鉴定就消失的。”

    他抬起头,眼中闪过什么,然后苦笑着摇头:“你们都觉得我绝情,说断就断,是不是?”

    我连忙否认,但他继续道:“我不是因为不是亲生的就不要他。我是怕……怕每天面对一个提醒我有多失败的证据。”

    那晚之后,张裕请了长假。有人说他出国散心了,也有人说他辞职了。公司里关于他的话题渐渐少了,人们总是善于遗忘别人的伤痛。

    春天来时,父亲旧病复发,我再次带他到省院检查。在排队取药时,我意外遇见了李婶的儿子强子。他正推着一位坐轮椅的老人,看样子是这里的病人。

    “颖姐!”他先认出了我,“叔叔怎么了?”

    “老毛病了。”我说,“你这是?”

    “哦,这是我负责照看的病人,张老先生。”强子介绍道。

    我向轮椅上的老人点头致意,老人微微颔首回应。就在那一瞬间,我愣住了——老人的眉眼间有种说不出的熟悉感。

    强子送老人回病房后,特地过来找我:“颖姐,需要帮忙尽管说,这里我熟。”

    我表示感谢,犹豫了一下还是问道:“刚才那位张老先生,是什么病?”

    “肾衰竭,每周要来做三次透析。”强子说,“可怜啊,儿子很少来看他。”

    我心里一动:“他儿子是不是叫张裕?”

    强子惊讶地看着我:“你怎么知道?”

    一切都有了答案——那种熟悉感来自张裕。原来张裕的父亲一直在省院治疗,而他从未向同事提起过。

    取完药,我鬼使神差地来到了肾病科住院区。在走廊尽头,我看到了强子正推着张老先生回病房。老人望着窗外的眼神空洞而哀伤,与我记忆中张裕偶尔流露出的神情如出一辙。

    回到公司后,我从人事部相熟的同事那里打听到,张裕的母亲早逝,父亲确实患病多年。这让我对张裕有了新的理解——一个默默承担家庭重担的人。

    四月的一个雨天,我意外在公司楼下遇见了张裕。他撑着黑伞,比记忆中清瘦了些,但眼神不再那么黯淡。

    “田颖,”他先打了招呼,“听说你经常去看我父亲,谢谢。”

    我一时语塞,没想到他会知道。

    “强子告诉我了。”他解释道,“谢谢你陪他聊天,他说你很会讲故事。”

    我不好意思地笑笑:“只是顺路去看看,没做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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