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首?”刘队长轻笑一声,语气里透着几分讽刺,“他现在连自己是谁都不敢认了。整容换了脸,改名换姓,躲在暗处像条野狗一样活着。你觉得这样的人,还敢走进公安局的大门吗?”

    我沉默片刻,指尖无意识地敲打着桌面。

    “不过……”刘队长话锋一转,“他虽然没自首,但最近的动作却越来越频繁。我们已经掌握了几起境外资金流入的线索,账户最终都指向一个叫‘海雾’的空壳公司。技术科正在深挖,初步判断,这背后有卫福的影子。”

    “他在筹钱?”

    “不只是钱。”刘队长压低声音,“他在重组势力。虽然天下盟已经被打散,但他这些年经营的老关系网还在。有些人表面归顺了政府,背地里却还在等他东山再起。尤其是丰江本地的一些边缘人物,已经开始蠢蠢欲动。”

    我眉头紧锁:“你是说,他想卷土重来?”

    “不是想,是已经在做了。”刘队长语气凝重,“只是这次他学聪明了,不再明面上拉帮结派,而是用金钱和把柄控制人。手段更隐蔽,也更难查。”

    窗外暮色渐浓,城市的灯火次第亮起,映在我办公桌前的玻璃上,像一片片碎裂的星河。

    “那云天呢?”我低声问,“如果卫福真的在暗中活动,迟早会知道儿子在他前女友养母手里的事。他会怎么做?”

    电话那头静了两秒。

    “小岩,你要做好心理准备。”刘队长缓缓道,“亲情对普通人来说是羁绊,对卫福这种人,却是武器。他不会轻易动手,但一旦出手,必定是冲着致命去的。云梦迪收养云天,等于在他心口插了一把刀??可反过来,这把刀也可能被他夺过去,反过来捅向你们。”

    我握紧手机,指节发白。

    “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刘队长语气缓了些,“但有一点你别忘了:云梦迪不是软柿子。她当年能在谷爷倒台后稳住恒运,靠的不只是运气。她比谁都清楚危险在哪,也比谁都懂得怎么保护自己想要保护的人。”

    我轻轻点头,尽管他知道我看不见。

    “还有件事。”刘队长忽然说道,“今天下午,柳静的律师提交了一份申请,要求探视云天。”

    “什么?!”我猛地站起身,椅子在地板上划出刺耳的声响。

    “别激动。”刘队长道,“法院还没批。而且根据现行法律,她作为生母,确实拥有探视权。但前提是,不能对孩子造成心理伤害或安全威胁。云梦迪那边已经请了最好的律师团队,这件事不会那么简单通过。”

    我深吸一口气,胸口闷得发疼。

    柳静……那个女人,亲手把孩子带走,扔在国外不管不问,如今眼看局势变了,反倒想起当妈来了?

    “她在监狱里过得挺滋润。”刘队长冷笑,“每天看书、写日记、练瑜伽,还报名了心理学函授课程,说自己要‘重塑人生’。狱警都说她像是换了个人。可越是这样,越让人警惕??真正的悔过不会等到走投无路才开始。”

    我冷笑:“她是在等翻盘的机会。”

    “没错。”刘队长叹气,“只要她能见到云天,哪怕只是一面,就能制造话题,博取同情,甚至可能借‘母爱觉醒’的名义,煽动舆论压力。到时候,别说探视,搞不好连抚养权都要动摇。”

    “绝不能让她得逞。”我斩钉截铁。

    “我也这么想。”刘队长顿了顿,“所以,我已经安排人加强对云梦迪和云天的暗中保护。暂时不公开,也不惊动他们,以防打草惊蛇。你也多留个心眼,最近别单独行动。”

    挂了电话,办公室陷入寂静。

    我坐在原位,久久未动。

    窗外夜色如墨,城市喧嚣被隔绝在外,唯有墙上时钟的滴答声清晰可闻。

    突然,手机又响了。

    是尚阳。

    “哥,我查到了。”他声音急促,“那个‘海雾’公司,注册地在加勒比海一个小岛,法人代表是个空壳代理人。但我顺着资金流往上追,发现一笔三个月前的转账??从这个账户汇出五十万美金,收款方是一家瑞士私人诊所。”

    我的心跳漏了一拍。

    “整容医院?”我问。

    “对。而且这家诊所专做高难度面部重塑手术,客户名单保密,但从行业情报看,近两年至少有三个国际通缉犯在那里做过脸。”

    我闭上眼,几乎可以想象出画面??卫福躺在手术台上,任由刀具割开皮肉,只为换一张全新的脸,重新潜入人间。

    “还有。”尚阳继续说,“我在诊所的安保系统里找到了一张模糊的术后监控截图。虽然人脸被遮挡,但体型、走路姿态,还有左手小指缺了一截的特征……和卫福完全吻合。”

    证据链闭环了。

    卫福不仅没死,还活着,并且正在策划一场回归。

    而他的第一步,恐怕就是??找回儿子。

    我立刻拨通云梦迪的电话。

    响了很久才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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